进了圣城之后,由于天色已晚,凰汐月没有直接去圣宫,而是在圣城的一家客栈留宿了。
凰汐月要了晚饭和隆儿一起吃了,又沐浴换了身衣服,将易容的面具取了下来。
“姐姐,你是要去哪里吗?”隆儿将凰汐月似乎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
“等再过一会,姐姐准备出去一趟,隆儿今晚就留在这,姐姐最迟明天一早就来接你,好不好?”凰汐月摸了摸隆儿的头道。
隆儿微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姐姐是要去看宝宝吗?”
凰汐月点了点头,脸上蔓延起一抹柔情的笑意道:“嗯,还有宝宝的爹爹,也就是你的姐夫。”
隆儿视线微垂,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凰汐月,小心翼翼般的开口道:“姐姐,你一定会来接隆儿的对不?不会把隆儿一个人丢在这里。”
凰汐月微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隆儿心中的担忧,蹲下身子,看着隆儿道:“隆儿,你相信姐姐吗?”
隆儿点了点头,他相信,凰汐月是他长这么大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他只是害怕被抛弃而已。
“既然相信姐姐,就不要担心这些,姐姐如何也不会抛下你的。”凰汐月轻柔的抚摸着隆儿的头,接着说道,“今晚姐姐只是想早点去看看宝宝而已,由于是夜闯,带着你一起被发现当成刺客可就不好了,今晚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时,姐姐一定在你身边。”
“隆儿听姐姐的,好好睡觉,等姐姐回来。”隆儿乖巧的说道,一边向床边走去。
凰汐月上前将隆儿的被子盖好,在床边坐下,说道:“隆儿睡吧,姐姐等你睡着了再走。”
月上树梢,凰汐月将门窗关好,出了客栈,身影在空中划过,朝着圣宫而去。
圣宫,天水殿。
北宫宸亲自将不离哄的入睡后,便静静的坐在床边,视线久久的未能从不离的脸上移开,似乎透着不离在看着另一个人。
“月儿,已经两年了,你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吗?”北宫宸低沉的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悲伤和无奈,“在等等我,现在不离太小了,我不能就这么不管她,等不离再长大些,我就去陪你好吗?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面对一切了。”
久久的沉寂之后,北宫宸才起身出了房间,让红拂在外间守好,自己去了书房。
天水殿的书房以前是专门给凰汐月准备的,里面的所有东西直到今日都未曾改变过。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了凰汐月的身影,而存在的只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像,这个画像石北宫宸亲手画的,他怕自己会遗忘了凰汐月的容貌,他也不希望不离不认识自己的娘亲,所以他画了这幅画挂在书房之中。平日他经常会抱着不离看着画像,一遍遍的教者不离喊着“母后”,也因此,不离最先会喊的不是“父皇”,而是那个她从出生后不久就再也没见过的“母后”。
北宫宸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画中人,凤眼之中渐渐的弥漫了一层水雾,妖娆之中却蕴含的太多的伤痛。
“月儿,其实你心中是怨恨我的对吗?怨恨我没有看出真相,没有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你生气了,所以即便是过了两年的时间,你也不曾入我梦中,来看看我,陪我说会儿话。”
北宫宸低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悲伤,若是让人听见,定是忍不住因这样的北宫宸还落泪,可是这两年来,自从接回了不离,即便他心里再痛,他也从未在人前流露过一丝一毫,只有在心中的悲伤和痛苦已经无法承受了,才会对着凰汐月的画像倾诉,甚至不禁垂泪。
没有遇到凰汐月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落泪,他曾经一直觉得,眼泪不是他会有的东西,可是如今,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眼泪。
凰汐月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气息,不想让人发现她,其实她今晚只是想来看看,北宫宸和不离如今生活的如何,但是毕竟北宫宸是圣皇,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虽然天水一方并不支持一夫多妻,但像北宫宸如今的情况,群臣催促重新立后,或者让其纳妃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两年的事情她没有听闻任何有关北宫宸的消息,她心中自然有她的担忧,有她的害怕,从进了圣城之后,她的心都是说不出的紧张。
凰汐月来到天水殿主殿,之间主屋和书房的灯火亮着,心中便知,北宫宸和不离就在主屋和书房之中,这么晚了不离一定已经入睡了,那么书房中的应该就是北宫宸。
凰汐月原本想先看看不离的,但是看到红拂正在守夜,便就没有过去,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外没有任何人把守,凰汐月轻盈的落在了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打量着书房之中的情况,正对大门的书案上,北宫宸不知何时已经趴着睡着了,坚持凰汐便推开了书房门,走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入眼的所有摆设让凰汐月愣愣的站在门口,这里太过熟悉,和她离开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而唯一不同的便是书案旁边的墙上多了一幅画,而那幅画不是其他,却是她的画像。
北宫宸虽然睡着了,但是并未睡沉,似乎自从凰汐月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虽然凰汐月已经收敛了她所有的气息,但是北宫宸的武功修为太高,自然还是能察觉的。
看到北宫宸突然起身,视线射了过了,凰汐月根本来不及躲藏,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皆静默无言。
看着眼前让她思念入骨的之人,凰汐月只觉得压抑了两年多的情感瞬间就爆发了,让她根本无法自已,眼泪没有丝毫预兆的滑下了眼眶,一发不可收拾。
北宫宸也愣愣的看着凰汐月,看着眼前这么熟悉的让他心痛的容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似乎害怕自己呼吸一重,便就惊走了这梦中之人。
“月儿,月儿,你终于愿意来梦中看我了……”北宫宸喃喃道,凤眼泛红,却不眨一下,“月儿,你为何在哭,是怨我没有去陪你吗?”
这样的北宫宸让凰汐月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那个高高在上清冷的圣皇陛下,为何此刻在她的面前却是这边的小心翼翼,这般的卑微伤怀,是她让他受伤了吗?只是这一眼,她就明白了,她根本不用去担心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的宸只会是属于她。
“宸,你不想来抱抱我吗?”凰汐月努力克制着泪水,想对着北宫宸露出一抹笑容,可终究只是夹着眼泪的笑了。
“我可以抱你吗?我害怕一抱你,你就不见了,我只是想你能多陪陪我。”北宫宸站起身,慢慢的向凰汐月靠近,最后站在了离凰汐月一步之远的地方。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不见呢?”凰汐月就那么满脸泪水的笑着。
北宫宸看着凰汐月,似乎挣扎了很久,才迈出了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伸出了双臂,将凰汐月搂进了他的怀中。
那温热的气息让凰汐月整个身体都不禁顿住了片刻,而后才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微微放开了凰汐月,抬起一只手抚上了凰汐月流着泪的脸,是温热的,是真实的,不是梦。
“月儿,这不是梦对吗?你告诉我,这不是梦。”北宫宸紧紧的抱住了凰汐月,在凰汐月的耳边说道。
凰汐月感觉到自己的颈边滑落下了一滴炽热的液体,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被灼烧了,稍稍退出北宫宸的怀中,抬眼看着北宫宸,与其四目相对。
“宸,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与你分离了。”凰汐月一句一顿的说道,话音刚落,便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搂住北宫宸的脖子,吻上了那微凉的薄唇。
北宫宸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立刻就夺回了属于他的主动权,相离两年多的恋人,紧紧一个吻又如何能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呢?
不知何时,书房的地上散落了一定的衣裳,窗边的小榻之上,两人抵死相缠,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彼此存在。
窗外月明星稀,朦胧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渐渐的回荡起那亘古不变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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