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刀说完一把将徐千霆推了出去,然后讨好地看了夜君扉一眼,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求表扬”三个字。夜君扉对他的智商已经不做指望,懒得搭理他。无刀略有些失望,他还指着这事做好了,能把之次欠下的军棍全减了。夜君扉抓着林岫烟的手道:“不妨事,只是些许茶水渍而已。”
“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便替我把这件衣衫洗了。”
林岫烟:“……”她其实挺过意得去的,毕竟她这辈子还没有给男人洗过衣衫。只是她对上夜君扉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她就怂了:“好啊,回去你换下来,我帮你洗。”
夜君扉如愿以偿,含笑的桃花眼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温柔。林岫烟却更加心惊肉跳,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夜君扉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他旁边的椅子,她就又挫兮兮的挪了回来。范西楼在旁看着他们的互动,他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无刀的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跟范西楼讨论昨晚的事。范西楼的目光则在无刀和夜君扉的身上来回瞟,他深深地觉得,夜君扉比起无刀这个世子来更像世子。夜君扉一身贵气,气质极佳,而无刀这个世子身上总是透着一股猥琐的味道,就像个跟班。他心里有些惊疑不定,好在他还有些城府,没有表露太多。他还不时套无刀几句话,无刀憨归憨,跟着夜君扉在京城多年,关键的部分还是很能守口如瓶的。只是范西楼原本就是极为敏感的人,无刀越是对某些问题避而不答,他就越觉得有问题。等徐千霆催完菜上楼的时候,范西楼已经基本能确定,无刀不是平南王世子,夜君扉才是。因为无刀只要一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时,就往夜君扉身上瞟。范西楼在心里琢磨这几天有没有得罪夜君扉,他在得到否定答案后,轻轻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徐千霆一进来就想往林岫烟身边挤,无刀贱兮兮的一屁股直接坐到林岫烟的身边,占了徐千霆的位置。徐千霆:“……”无刀看着徐千霆道:“小徐啊,今天催菜这事就辛苦你了。”
徐千霆忍不住道:“凭什么啊!”
无刀挺淡声道:“凭我是平南王府世子。”
徐千霆:“……”行吧,这个身份确实有点高,他惹不起。他只能委屈巴巴地坐在最外围,做个打杂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林岫烟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范西楼心里有事吃不下,徐千霆被气饱了吃不下。只有无刀这个没心没肺的,和夜君扉这个始作俑者胃口还不错。林岫烟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饭菜后就把筷子放了下来。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结束,下楼的时候林岫烟就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范西楼脚上有伤,他也不敢走在夜君扉的前面,便也落了下来。下楼过转角的时候,夜君扉和无刀走在前面,恰好又有一波客人过来把他们隔开。林岫烟便问范西楼:“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怎么也掺和了进来?”
范西楼回答:“昨夜我能调用的人不多,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眼见的事情就要失控,是世子带人过来控制的局面。”
林岫烟拧眉问:“你之前怎么不说?”
范西楼也有些委屈:“今天我们碰面后,一直都忙得团团转,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你说。”
林岫烟伸手按了一下眉,她知道范西楼第一次做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范西楼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林岫烟叹了口气道:“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只是如此一来,我就又欠了世子一个人情。”
“又?”
范西楼有些好奇地问:“你之前也欠过世子人情?”
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更不要说这件事情里还夹杂着其他的事情。林岫烟转移话题:“你昨夜有多少入账?”
范西楼忙道:“刚才就想跟你说的,可是世子在,不太方便说。”
他说完对她连着比了几个手势,这是商行里的行话,林岫烟看得懂,有些意外:“这么多?”
范西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把这个数字再翻一倍。”
“但是你说这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我便牺牲了一些利润。”
“昨夜有些我是和他们对半分的,有些是直接三成的价钱卖出去的。”
“所以我们能赚到那些筹码将近四成的钱,还是亏损了些。”
林岫烟看着他的目光一言难尽,她昨日找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她觉得能赚到筹码两成的钱就不错了。毕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件事情,本就极不容易。他把她预期的目标提高了将近一倍,却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她只能说大佬就是大佬,对自己的要求真高。他看了一眼站在酒楼门口等着的夜君扉和无刀道:“世子和夜公子关系好像很不错。”
“只是我怎么觉得他们的身份反了,你觉得呢?”
林岫烟觉得范西楼是个人才,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看出来了太多的事情。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事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要世子高兴,他想玩什么戏码我们都只能陪着。”
范西楼立即就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当即便道:“也是。”
“我们快些过去吧,再不过去,只怕世子都等急了。”
林岫烟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夜君扉的身边,只是她要一直跟范西楼在这里说话,他只怕会为难范西楼。她正想过去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然后有巴掌朝她脸上扇了过来。林岫烟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把抓住那只手,狠狠一折,再就地一摔。一声惨叫传来,那人就被她顺着台阶摔了下去。林岫烟也看清楚抽她的人是谁了:是于飞燕。于飞燕带来的两个婢女,一个扯着嗓子喊:“林岫烟当众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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