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的几日,淑馨逐渐熟悉,也许淑馨是新来的缘故,再加上老祖宗护庇,倒是安安稳稳。不过,到底是与苏州不同了,商瑞来的次数少多了,就连滴滴和点点也时常吵闹着要爹爹,可是,这若是传出去,还以为她利用孩子来争宠呢。老祖宗若是不高兴了,怕是连孩子都不让她自己养了。
来到侯府,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主母,还多了其他的女人,商瑞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了,也不是她一个人孩子的父亲了。在京城,他的工作要牵涉到各方势力,在后院,他要关注几个女人背后的势力,而她的背后,在京城似乎是丁点儿的势力都没有,若说有,那仅仅是新兴的海洋公司罢了。突然觉得在这个侯府,她可有可无的存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淑馨看着这个陌生的小院,四角的天空,有种逃离的想法,只是,若是她走了,她的孩子们怎么办?滴滴和点点正是讨人嫌的时候,晨晨还不会走,她作为一个母亲,怎能离开?
“姨娘,回屋吧。”楚嬷嬷看她站在门口许久不动,天儿渐热了,若是中暑了,怕是不好了。
“嗯。”淑馨默默转头回去,站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受不住了,这身体啊,娇养着就娇弱了。
刚刚进得屋里,门口的司棋要进不进的,在门口,被淑馨看着个正着。
“司棋!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呢?”这小丫头被打了板子之后,就胆小了很多,许是被侯府的规矩吓着了,淑馨让司琴开导她,似乎也没个见效,虽说没以前的活泼了,但到底是稳重了许多,淑馨更放心了。
“小姐……”
“吞吞吐吐的,这是怎么了?惹着什么事了?”淑馨细声细语地问她,看她这个畏首畏尾的样子,真的有点儿心疼了呢。
“小姐,奴婢听说隔壁院里的言姨娘有喜了。小姐!”司棋不安地看了看淑馨。
“哦。”淑馨理智上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小姐。”司棋又喊了声淑馨,她不知道她家的小姐能不能接受。
“都去吧。”淑馨摆了摆手,她想自己静一静。
楚嬷嬷等人欲言又止,可是,这事她们说什么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还不如让淑馨自己静一静的好。
这一天对淑馨而言,来得太早了。她不过来京城月余而已,多年无所出的侯府,怎么又有了身孕了呢?她想不明白。
此时的商瑞,应该高兴的无以复加吧,后院的子女的多少,从侧面反映了一个男子的能力不是吗?他又重新找到他的自信了吧。
侯府的孩子,不单单是她们院子里的了,又有别的院子了,老祖宗怕是以后也不会对滴滴他们另眼相看了吧,不知道滴滴他们会怎么样。
淑馨不想想下去了,就这么着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炕上的晨晨还在呼呼睡着,小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们在侯府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了。言姨娘怀孕,侯府的庶子,将来怕是不止这几个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侯府还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吗?淑馨不知道。
此刻,若晴院里,言姨娘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她有孩子了呢。多久了,午夜梦回,总梦到她未满月的儿子还有早夭的女儿,还常常梦到他们喊她娘。现在,她又有孩子了。
“嬷嬷,我有孩子了。”
“嗯嗯,小姐。”史嬷嬷握住小姐的手,她高兴,激动,侯府这么多年了,他们家小姐终于熬出头了,她高兴呀。这么多个日夜,她时常听到自家的小姐,夜里哭醒,虽说她有点儿任性,可是终究是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她心里哪里会好受?可是,在这个偌大的侯府里,怎能让你悲伤许久,她逼着自家的小姐,坚强起来,她心疼,心痛,可是世事无奈。
“嬷嬷。”言姨娘拉着嬷嬷的手,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以往的日子在眼前流转,那些曲弓卑膝的日子,那些忍着丧子之痛强颜欢笑的日子,她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小姐,以后有了小主子,可是要小心了。小姐,以后啊,不是一个人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嬷嬷心里有很多的话要叮嘱自家的小姐,可是看到小姐的样子,真心说不出来了。
“少爷安!”内室的言姨娘和史嬷嬷都听到了外面整齐的问安声。
“小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了。惹的少爷不高兴。”嬷嬷拿起手绢擦了擦自家小姐的眼泪。
“嗯嗯。”言姨娘也知道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她的指望还在商瑞那,即使她生下了儿子,他们母子的指望也在商瑞那儿。
商瑞进来的时候,言姨娘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爷。”她挣扎着起身。
“别起,歇着吧。”商瑞紧赶两步,走到床边。“舒服些了吗?”商瑞坐到床边。
“嗯,喝了大夫开的药,好多了。”
“若不是早饭不合胃口,你这有身子了,都还不知道。还是咱们儿子聪明,只是提醒下自己的娘亲。”
“嗯。”言姨娘摸着自己肚子,温柔地看着商瑞,此刻她多么希望能够永远,那怕让此刻多一会儿,她也值得了。
“累了吗?”
“不累。”言姨娘摇了摇头。
“以后,可不许调皮了。”
“嗯。”
“要听嬷嬷的话。”
“嗯。”
……
商瑞嘱咐了许多,言姨娘从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什么时候变地如此温柔了,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时刻,她真的很满足了。
“好好歇着,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个人告诉爷。改日,爷再来看你。”
“嗯。”
商瑞拍了拍言姨娘要起身的身子,独自走了出去。他心里是高兴的,他又要有孩子了,可是这高兴的背后,他想起了那个言嬷嬷,那个经常给他后院的女人们开药的嬷嬷,那个老祖宗身边的嬷嬷。为什么言嬷嬷去了,他的后院的女人又能怀孕了呢?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次,许是能平安降生,平安长大了吧。
史嬷嬷恭送商瑞出去,回来替自家的小姐掖了掖被角,欣慰地笑了。她听到了少爷和自家小姐的对话,少爷对自家小姐上心了呢。这以后的好日子,要来他们若晴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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