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哼了一声,就从这句话进行推断,他们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事情很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轻轻看了父亲一眼,“你是想问我,我现在是沐娇,还是静姝?”
“我们……我们果然来晚了。”父亲默然了下,竟然从包里拿出符咒,径直朝着我的身上扔,手颤抖,声音更在颤抖,“我……我要杀了你这只厉鬼,是你害死阿娇的,我……我当初就不应该认怂。阿娇也真傻,我明明再三警告她,让她不要回来,她为什么不听……”
母亲没有父亲那么激动,却是一个劲地哭,声音断断续续的,“阿娇这些年一口一个叫你奶奶,你也舍得杀她吗?她对你那么好,赚得每一分钱都是为了你。”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符咒捡起。
我是人,这东西对我无效。而且就算我是那只大蜘蛛,它本事都可以伤到商洛了,说通天或许过分了些,但是这么一沓没有任何功效的符纸,对它也不起任何作用吧。
“你……你竟然不怕……”父亲显然没有意料到,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我……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今天,我不怕你……我……我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父亲眼。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要不自量力地拼一拼,这全是……
全是因为他误以为我被大蜘蛛夺了肉体,丢了性命。
他和母亲不是不关心我,如我所想的一样,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苦衷……时到今日,或许应该在现在摊牌。我出口气,“老爸,你把刀收了吧,我是阿娇,不是奶奶。”
父亲摇头,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你不是阿娇,阿娇从来不会叫我老爸,她从来不会把我当成一家人。”
是他先抛弃了我,然后我才不认他的。
我叹了口气,先把这页翻了过去,乃是目光浅浅盯着父亲,我怕他不信,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不过省略了商洛和闵良的部分,只说遇到高人,他帮我除掉了大蜘蛛。
不是我不想说实话,只是他们两的身份过于玄幻,我说出去之后,反而会降低整件事情的可信度。
父亲听完之后,却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还是觉得这事情可信度不是很高,他对此表示深切地怀疑。我倒是非常坦然,就将手轻轻地摊开,干脆直接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应该知道,无论是我现在是奶奶,还是沐娇,都不需要编造一个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你。”我说完,将手微微摊开,表明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父亲和母亲犹豫地互相看了看,虽然要接受我的故事的确非常有难度,但是一想或许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终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真是阿娇。”
我点头,虽然解释这些事情的确浪费了很多唇舌,不过能让他们相信,我表示这已经顶顶不容易了。
那就不要特别在意其他的细节。
见我点头,母亲当即哭得更厉害,“谢天谢地,我们阿娇真是福大命大,对了,遇到的那位高人现在在哪里,我想好好去感谢他。”
对此我只能深深叹气,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我总不能说高人在地府,而且他们也见不到……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人早就云游四海了,高人都是这脾气,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完了这些,我便向父亲打听奶奶年轻时候的事情……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藏着文章。
父亲告诉我说,他并非是奶奶亲生的,和爷爷是躲避灾荒一路乞讨来到这地方,那时候爷爷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也只有五六岁,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连个躲雨地方都没有。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认识了年轻的奶奶,奶奶很漂亮,并且丝毫不嫌弃他们,不顾村里人的劝阻,和爷爷结婚,然后一起经营棺材铺,等到父亲年纪大了,还给他讨了门媳妇。
父亲还说爷爷对奶奶是又敬又怕,虽然是夫妻,但晚上从来不睡在奶奶的房间,都是一个人住在隔壁。在父亲娶亲的第二年,爷爷就生了重病,不久于世。他把父亲和母亲都叫到自己的床头,告诉他们说奶奶不是人,是只厉鬼,而且她一直盼着家里能有个孙女,等到她阳寿将尽的时候,就会抢占孙女的肉身,以此继续活着……
所以他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有小孩,一定不要有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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