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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首先得到前台登记，诺拉出示了她的身份证，签上名，领了一张通行卡。接着她来到电梯前，电梯就在前台的左面。恰好其中一部电梯正开着等人。

她到这所精神病院来的第一年，上电梯按的是二楼键。但是十二个月以后，她的妈妈就搬到了三楼。虽然没人对诺拉承认，但她知道，病人房间的楼层越高，他们就越不容易出院。

诺拉走进电梯，按下八楼键‐‐这是该楼的最顶层。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二十七）

护士长艾米莉&iddot;巴罗斯正在值班，这天跟平常一样，很糟糕。电脑系统已经关闭了，她的背疼得要命，复印机的调色剂也用光了，头痛得快要爆炸了，有个值夜班的还把咖啡泼在了医疗日志上。

这还没到中午呢。还有麻烦的，可能已经是第一百次，她正在训练一个新护士。这个新护士是个爱笑的主儿，名叫帕诗，让人容易联想到&ldo;怕事&rdo;，单这名字就够让人想笑的了。

艾米莉和帕诗坐在八楼的护士站，一部电梯正好在她们前面，这时候电梯门开了。艾米莉从乱糟糟的医疗日志中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庞迎着她走来。

&ldo;艾米莉，你好。&rdo;

&ldo;是诺拉呀，你好。&rdo;

&ldo;她怎么样？&rdo;

&ldo;还好。&rdo;

艾米莉和诺拉每个月都以同样的对话交换信息，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对话‐‐诺拉的妈妈也总是老样子。

艾米莉瞟了一眼帕诗，她脸上挂着乏味的微笑，听着她们谈话。

&ldo;帕诗，这是诺拉&iddot;辛克莱尔，&rdo;艾米莉说，&ldo;她的母亲是住809房间的奥里维雅。&rdo;

&ldo;哦，&rdo;帕诗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样的表现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诺拉点点头：&ldo;幸会。&rdo;她祝帕诗好运，然后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下去。同时，帕诗的声音变得热切了，她和艾米莉咬着耳朵说：&ldo;奥里维雅&iddot;辛克莱尔……是不是开枪杀死她丈夫的那个？&rdo;

艾米莉的语气听起来很实事求是，她也咬着耳朵回答帕诗：&ldo;是啊，陪审团是这么认为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do;

&ldo;你觉得不是她干的？&rdo;

&ldo;哦，是她干的。&rdo;

&ldo;我糊涂了。那她为什么会在这儿？&rdo;

艾米莉把目光投向走廊，确信诺拉已经听不到了：&ldo;我听说‐‐记得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奥里维雅被判处无期徒刑，头几年都正常，还是个模范囚徒呢。但是后来就变得不正常了。&rdo;

&ldo;怎么会呢？&rdo;

&ldo;她好像脱离了现实，开始胡言乱语了。只吃黄色的东西。&rdo;

&ldo;黄色的东西？&rdo;

&ldo;还好是黄色。如果她只吃紫色的就更糟了，黄色的至少还有面包、黄油、香蕉之类的可吃。&rdo;

&ldo;还有奶油蛋糕。&rdo;帕诗就像在参加有奖问答。

艾米莉眨眨眼：&ldo;嗯……可能吧。不管怎么说，后来，奥里维雅自杀未遂。抢救过来之后，他们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rdo;她想了一会，&ldo;好像是先自杀未遂，后来才发的疯。记不清了，管它呢‐‐我确信的就是，二十年后的奥里维雅&iddot;辛克莱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rdo;

&ldo;哇，那真的太严重了，&rdo;帕诗让艾米莉觉得很惊奇，她竟然可以在表示关心的时候仍然保持脸上的微笑，&ldo;你觉得她是什么病？&rdo;

&ldo;说不清。她表现出孤独症和老年痴呆症的混合症状。她可以说点话，做点自己的事，不过她说的和做的都没什么意义。举个例子，你看到诺拉胳膊下夹的包没有？&rdo;

帕诗摇摇头‐‐

&ldo;诺拉每个月都会给她带一本小说。但是她读的时候，我看见她把书都拿倒了。&rdo;

&ldo;诺拉知道吗？&rdo;

&ldo;她知道，真不幸啊。&rdo;

帕诗叹了口气：&ldo;她能来看她妈妈真是太好了。&rdo;

&ldo;是啊，只是有一条，&rdo;艾米莉说，&ldo;她妈妈连她都认不出来了。&rdo;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二十八）

&ldo;妈，你好。是我啊。&rdo;

诺拉走进小房间，拉起她妈妈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但没有回应。她并没期望有任何回应。诺拉每次来都没有抱太多希望。

奥里维雅&iddot;辛克莱尔躺在被子上，背靠着两个薄薄的枕头。她干干瘦瘦的，一双玻璃似的眼睛盯着诺拉。她只有五十七岁，但看起来却有八十岁。

&ldo;您感觉还好吧？&rdo;诺拉看着妈妈慢慢地转过来，&ldo;是我啊，诺拉。&rdo;

&ldo;你真漂亮。&rdo;

&ldo;谢谢，我做了头发，为了参加一个葬礼。&rdo;

&ldo;我喜欢看书。&rdo;奥里维雅说。

&ldo;是啊，我知道。&rdo;诺拉伸手拿过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约翰&iddot;格里沙姆最新的小说，&ldo;看，我又给您带了一本。&rdo;她把书递给妈妈，但是妈妈没有伸手去接。诺拉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ldo;您吃得饱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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