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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李秘书接过铁院长手里的图表。

铁院长：&ldo;说了大家不相信，象假的。特务电台就在我们开会期间，都神秘地失踪了。&rdo;

在场的人脸一下子全都僵白了。

在值班室，安在天手上握着话筒，愣着，不知该给谁打电话，还是打了电话不知放下话筒。墙上挂钟11点了。

安在天对值班员：&ldo;零点是个大联时，一般电台都会出来正常联络，是我们找台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能错过了。你马上下去通知，所有在家的人员一律都来加班。快去，要赶在零点之前，全部到位。&rdo;

随着值班员肆无忌惮的敲门和叫人声，各个窗户的灯一盏盏地都亮了，整个院里有种着了火的感觉。有人披了件衣服就从屋里跑出来。一人刚去，一人又来……手电光交错着……

安在天既要守值班电话，又要催促来人进机房，所以立在门口，以便照应两头。只要有人进来，安在天不管是谁，都大声喊道：&ldo;特务电台不见了，快去找！记住，只找特务电台……&rdo;

铁院长一行疾步走来。

安在天远远地，没有看清是谁，大喊道：&ldo;你们快一点儿，马上就到零点了，怎么还慢吞吞的，大姑娘上轿呢！&rdo;

钟处长：&ldo;安副处长，是我们，是铁院长。&rdo;

安在天：&ldo;抱歉。&rdo;

铁院长：&ldo;你又不欠我的，道什么歉呢？&rdo;

安在天满脸沮丧：&ldo;说消失就消失了，简直不可思议。&rdo;

铁院长：&ldo;急有什么用？走。&rdo;

一行人进了机房。机房里没了惯常此起彼伏的电报声，大家都在埋头找台，除了一些找台必然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别无动静，连众人的神色都是凝固的，死气沉沉的。陈科长脸色铁青，不敢抬头。

起风了。风不大，只是拂动树叶而已。所以，看上去万物都静止着，唯独树叶无缘地沙沙而响，像是来了夜鬼。

铁院长在看值班记录，其余人都大气不敢出，室内静得可以听到外面树叶的响声。

铁院长问：&ldo;事情都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内？&rdo;

安在天：&ldo;从发现第一部电台，到全部电台失踪，前后也就半个小时。&rdo;

&ldo;108部电台，全部失踪，无一例外……你们想过没有，这是一种什么情况？&rdo;

众人互相看看。

娄总工：&ldo;应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rdo;

&ldo;理论上来说，应该有两种可能。一，台湾岛沉没了，大陆的国民党特务都死了；二，这是国民党特务自上至下的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目的就是想甩掉我们。事实上，前一种可能是不存在的，等于零。&rdo;铁院长顿了顿，&ldo;既然是有预谋的，我认为，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再出来。&rdo;

&ldo;对，现在已经12点半了，我们还没有发现一部电台，如果电台都正常出来了，这么多人在找，瞎猫碰死耗子也能碰得上一部。&rdo;安在天难以启唇地，&ldo;我在想，会不会……今天晚上，包括明天，甚至后天，我们都不可能找到一部电台了……&rdo;

钟处长看了安在天一眼。

安在天低下了头，说：&ldo;当然，我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rdo;

铁院长坚决地：&ldo;收工。&rdo;

钟处长吃惊地问：&ldo;收工？&rdo;

&ldo;对，同志们都睡去吧。&rdo;

陈科长：&ldo;院长，你是不是认为这是一次无线电静默行动？&rdo;

&ldo;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rdo;

娄总工叹了一口气：&ldo;但愿不是。&rdo;

铁院长：&ldo;可它偏偏就是！我们701就在今天晚上，来了夜鬼。&rdo;

静寂的机房，工作人员颓废的神情，都不忍离去……

陈科长在黑板上&ldo;找到电台&rdo;一栏中，懊恼地写下&ldo;无&rdo;字……

一名女侦听员难过地哭了……

干他们这行的，最害怕就是无线电静默。静默是对他们判刑！因为，这意味着经过多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资料、经验、技术等，统统都将被洗白，一切要从头开始，从零开始……

这个不眠之夜使安在天永生难忘，因为他们一双双顺风耳都被敌人捂住了，成了有耳无闻的聋子，用他们的行话那叫：701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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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一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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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院里干净如洗，屋檐下还在滴水，砸在石板上，日久成凹……

安在天跟着丁姨过来，他总是喜欢缠着问她过去的事。&ldo;铁院长在上海的时候叫&lso;火龙&rso;，您叫什么呢？&rdo;

&ldo;老虎！&rdo;

&ldo;您叫老虎？&rdo;

&ldo;他是发报员，我是译电员，那时候是白色恐怖时期，上海地下党只剩下我们这一部电台了，大家都称我们是&lso;地下的天空&rso;。&rdo;

安在天停下步子：&ldo;丁姨，那我父亲呢？&rdo;

丁姨脸色一沉，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进了铁院长办公室。不料，铁院长正在发脾气，他把茶杯拿在手上，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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