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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华主任急切地问：&ldo;嗳，他呢？他叫什么来着？阿……什么？&rdo;

安在天回答：&ldo;阿炳。&rdo;

华主任：&ldo;人呢？&rdo;

安在天：&ldo;在睡觉。&rdo;

虽然相隔了好几个房间，但阿炳似乎还是被外边的说话声吵得难以入睡，他嘴里嘟囔着，爬起来，在包裹里找什么东西。好像是耳塞，他把它们塞进耳朵里，重新又睡下了。

周所长给铁院长和华主任殷勤地泡茶。

周所长：&ldo;叫阿炳来吧，铁院长和华主任专门来看他的。&rdo;

安在天犹豫着。

铁院长讪讪地：&ldo;睡觉就算了，下午再见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累了。&rdo;

安在天：&ldo;他一路上一分钟都没睡。&rdo;

华主任：&ldo;是因为第一次出门吧？太兴奋了，睡不着觉。&rdo;

&ldo;还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他耳朵太尖，稍微有点吵就睡不着。&rdo;

铁院长冷笑道：&ldo;看来他还不困？人困了哪还有耳朵？炮弹在头顶上炸，都照睡不误。&rdo;

&ldo;真的，铁院长，阿炳对声音特别敏感，在家里都没睡在村子里。&rdo;

华主任笑：&ldo;那他睡在哪儿？睡在山上？&rdo;

&ldo;他们那地方没山，是平原，地里种的都是桑树，他晚上睡在桑树林里，在村外。就因为这个，特务抢在我们的前面，差点儿带走了他。&rdo;

华主任：&ldo;特务呢？&rdo;

&ldo;被金处长干掉了。&rdo;

铁院长：&ldo;这么说，阿炳来这里来对了，这世上哪有比我们这庄园安静的地方？地主老财都知道把觉睡好了，才好去剥削穷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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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三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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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笑了。

安在天：&ldo;如果有可能，请给阿炳调一间僻静的房间，边边角角的家具都不要，但最好有个沙发，房间里有厕所……&rdo;

突然，外面传来阿炳的声音。&ldo;安同志……&rdo;话音未落，阿炳出现在门口，继续说道，&ldo;你是个好人，安同志，你像我妈……&rdo;

阿炳像一个幽灵一样地冒出来，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一副无措的样子。周所长看了一眼安在天，又悄悄地看了一眼铁院长。铁院长的表情异常尴尬。

稍事休息和洗漱过的阿炳，虽比刚才要中看些，但盲眼暴露，依然给人异样的感觉。安在天迎上去，把阿炳扶进屋。

安在天：&ldo;阿炳，刚才给你说的领导都看你来了。&rdo;

阿炳马上精神抖擞起来，知道&ldo;露一手&rdo;的时候到了。

安在天：&ldo;来，阿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铁院长，是我们单位最大的官。&rdo;

铁院长勉强握住阿炳的手：&ldo;你好，阿炳，欢迎你来我们单位，一路上……&rdo;

阿炳抢着说：&ldo;嗯，你是个老烟鬼，刚戒掉，50多岁，声音都给薰黑了……&rdo;

安在天赶紧打断他，喊了一声：&ldo;阿炳！&rdo;

铁院长拦住安在天，大度地说：&ldo;让他说下去。我的烟瘾，以前臭名昭著，除了丁机要员，不怕再有人说。&rdo;

阿炳却不说了，转而问安在天：&ldo;还有谁？刚才我听见这屋里有4个人。&rdo;

周所长故意逗他：&ldo;不，这里有5个人，包括你有6个。&rdo;

阿炳严肃地：&ldo;是4个，我和安同志不算。&rdo;

&ldo;对对，是4个，4个你不认识的人。&rdo;安在天赶紧跟大家摆摆手，示意不要逗他。

阿炳却纠正道：&ldo;其实只有三个……有一个是给我安排房间的人，叫……周所长，我们已经见过面了……&rdo;

安在天：&ldo;对对，周所长是招待所的领导。我接着给你介绍，这位是华主任，是铁院长的领导。&rdo;

阿炳像在背一句经常说的话：&ldo;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可以凭声音看见……还有谁？&rdo;

华主任主动地：&ldo;还有我，阿炳，你好……听说你认识罗山，我也认识罗山……&rdo;

阿炳打断华主任：&ldo;罗山是个坏人！他多要三爸收音机的钱，还不带我去城里混饭……&rdo;

华主任愣了一下：&ldo;是吗？他这些缺点我都不知道……&rdo;

阿炳一点儿没客气，对华主任说：&ldo;你是个大舌头……我妈说，大舌头的人心肠都软，是好人，但做不了大事……&rdo;

铁院长终于忍不住了，一指安在天，拂袖而走。安在天赶紧跟了出去。

安在天刚一出门，迎面撞见铁院长一双喷火的眼睛。安在天急忙把他往远处推，两人一直到了院外。

&ldo;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这……&rdo;铁院长终于憋不住地训斥，尽量压低声音，&ldo;完全是个神经病！&rdo;

安在天：&ldo;都怪我，我刚才提醒过他，要他在领导面前&lso;露一手&rso;，表现一下他超凡的听力，这不……他有时候是有点儿……怎么说呢，像台机器，一旦你给他一个指令，他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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