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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安在天将阿炳的手放进了湖水里，阿炳开心地叫了起来。

阿炳问：&ldo;安同志，我给水说句话，水能把我的话带给我妈吗？&rdo;

&ldo;水不是电话，它不能把你的话带给你妈，但它能把你的心带给你妈。天下的水都是相通的。&rdo;

&ldo;那我妈一定得在乌镇的河边等着，要不我的心就又流到别的水里去了。安同志，我想我妈了，我不愿意和她分开。&rdo;

&ldo;你和你妈其实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只是你住在这片水，你妈住在那片水。此水中流，彼水中流。&lso;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rso;他说着，眼睛不觉湿润了。

阿炳问：&ldo;安同志，你在说什么？&rdo;

安在天幽幽地：&ldo;我在念古人的一首诗，意思是虽然你和你妈离得很远，但喝的还是一条河里的水，所以又很近。你想你妈，我也想我家人了。&rdo;

&ldo;安同志，这首诗，我记住了。&rdo;

安在天：&ldo;好，我们俩一起念一遍……&rdo;

二人共同念了起来，两个声音在湖面上飘荡着：&ldo;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rdo;

安在天因为思念家人而心潮澎湃，而阿炳只是记住了，此刻还并没有体会到这其中的含义。

安在天望着湖水，和阿炳促膝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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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六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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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ldo;阿炳，我跟你讲个故事好吗？&rdo;

阿炳高兴地：&ldo;什么故事？&rdo;

自从接了母亲的电话后，阿炳一直情绪很好。

&ldo;是我爱人她爸、也是我岳父的故事。&rdo;

阿炳问：&ldo;你爱人？&rdo;

&ldo;就是我的老婆、妻子，现在兴叫爱人。&rdo;

&ldo;那对象是什么？&rdo;

&ldo;结婚以前叫&lso;对象&rso;，结婚了就称为爱人&rdo;。

阿炳&ldo;噢&rdo;了一声，若有所思。

&ldo;我爱人的老家在无锡乡下，太湖边上，离你们乌镇不远。这河水应该是先流到太湖，然后再往下流，才流到你们乌镇。太湖边上的人家都以捕鱼为生，我岳父是当地出了名的好手。到了冬天，鱼都沉入湖底，出去捕鱼的人经常无功而返，唯独我岳父，从来不会空手回来，他的竹篓里总是装着别人想不到的大鱼，或者其它水鲜。&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岳父在冬天捕鱼有个绝活儿，就是他能从水面上冒出的纷繁凌乱的水泡中，一眼认出哪些水泡是冬眠的鱼吐出来的，哪些不是。知道鱼在哪里就好办了，只要将鱼网对着&ldo;鱼泡&rdo;铺天盖地撒下去，鱼便成了瓮中之鳖……&rdo;

其实，阿炳搜寻敌台给安在天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不但能从众多水泡中看出哪些是鱼泡，而且还能从各式各样的鱼泡中分辨出各式各样的鱼。换句话说，他不但知道哪些水泡下面有鱼，而且还知道是什么鱼，是鲤鱼，还是鲫鱼……

安在天继续说：&ldo;……有一年冬天，我岳父照常去湖里捕鱼，但接连几天，都看不到湖面上冒出&lso;鱼泡&rso;。我岳父因此认为湖里的大鱼都被他抓完了，从此就呆在家里，靠吃鱼干过日子。但是有一天，他去湖边随便走，不经意地发现成群的大鱼在岸边的浅水区里游来游去……&rdo;

阿炳惊讶地：&ldo;真的？&rdo;

&ldo;真的。这就是说，湖里还有很多的大鱼，只不过这些大鱼都变狡猾了，它们知道假如沉在湖底的话，总有一天要被我岳父识破&lso;秘密&rso;，抓走，所以都离开湖底，游出深水区，来到岸边的浅水区。岸边虽然寒冷，但空气充足，用不着使劲儿呼吸就可以存活，不使劲儿呼吸就不会冒出气泡，不冒气泡，我岳父自然就找不着它们。&rdo;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岳父知道了这些鱼新的秘密，就又把它们都抓走了。&rdo;

阿炳感叹着：&ldo;你岳父本事真大……&rdo;

安在天就这样让阿炳明白了：我们至少还有一部分敌台没有找到，为什么找不到呢？是因为它们&ldo;像狡猾的大鱼一样&rdo;躲起来了，躲到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我们需要一种新的办法去寻找它们。

阿炳站了起来：&ldo;我们回去上班吧。&rdo;

安在天试探地：&ldo;你愿意试一试吗？&rdo;

阿炳：&ldo;我想试……&rdo;

安在天一抬眼，看着远处，吃了一惊！

铁院长带着战士气冲冲地上来，战士们全副武器，往湖边安在天和阿炳的方向跑去。

安在天扶起阿炳，已经开始往岸上走。战士们赶到，自然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将他们围在中间。

岸上，铁院长劈头盖脸地骂着金鲁生：&ldo;金鲁生，我要处分你！要是老子还在部队，我就一枪崩了你。&rdo;

金鲁生：&ldo;……我事先打过招呼的，解放军的大本营就在附近，很安全。我在这里，都能看见他们设在农舍的总部。&rdo;

&ldo;放屁！安全是你说的？&rdo;

安在天抛开阿炳，先跑了上来：&ldo;院长，你听我说，这不是金处长的责任，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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