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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当天晚上，阿炳妈对安在天提出了&ldo;两个要求&rdo;，第一个就是：她要走。这让安在天不知所措。床上，放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裹，阿炳妈去意已定。

安在天说：&ldo;阿炳，你也劝劝你妈，才来几天就走，要走也不用这么急……&rdo;

阿炳：&ldo;急……我妈急得很……&rdo;

安在天：&ldo;有什么事这么急，又不是赶回去过年，就是欠下别人的衣服，耽搁几天交活儿，我看也没多大关系……&rdo;

阿炳笑了，说：&ldo;不是做衣服……我妈说回去做衣服是骗你的……&rdo;

安在天问：&ldo;那是为什么？&rdo;

阿炳妈似乎不想让阿炳说，但阿炳还是说了：&ldo;妈，安同志不是外人，说了没事的……安同志，我妈是要回去等我爸……昨天晚上，我妈做梦了，说是我爸回来了，找不到她……&rdo;

安在天一怔。

谜底破掉了，阿炳妈有种豁出去的感觉，索性一五一十地道来：&ldo;……我相信他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来乌镇找我们母子俩的。我已经等了他26年，阿炳都25岁了。昨天晚上我是梦见他了，他去乌镇找我了。这么多年，我一步没离开过乌镇，就是怕他有一天回来找我了，我不在，他又走了。……他不是个负心人，不会骗我的。&rdo;

阿炳：&ldo;我妈说，上次我们单位去外调的人，说我爸是国民党……&rdo;

阿炳妈：&ldo;……不管他是不是国民党，他只要回来了就是阿炳的爸，就是我的男人。现在解放了，他应该回来了。&rdo;

安在天沉吟道：&ldo;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rdo;

阿炳妈：&ldo;你说……&rdo;

安在天：&ldo;这些年，到处都是战争、死亡和流血，我在想……恐怕他……&rdo;

阿炳妈帮安在天说出了难言之语：&ldo;……死了。是啊，我也这样想过，可我又想，就是死了，也应该有个死讯回来。没有死讯回来，我就当他还活着。&rdo;

安在天点点头。

阿炳妈：&ldo;……可我住在你们这里，他要回来怎么找我呀？我出门的时候，没人知道我去哪儿，邻居也不认识他，他千万别一生气还以为我嫁人了，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哪里知道，他还有个苦命的瞎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rdo;她说着，忍不住地哭了。

安在天：&ldo;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我尽快给你安排回去的火车票。&rdo;

阿炳妈：&ldo;我想明天就走。我已经问过金同志了，他说只要我想走，哪一天的票他都买得到。&rdo;

安在天无奈地：&ldo;看来想多留你一天都难了。&rdo;

阿炳妈充满歉意：&ldo;这些天，我是看出来了，我们阿炳对你是比对我还要好，什么事都不瞒你。这样好，我走了也放心。要说还有不放心的……安同志，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rdo;

安在天：&ldo;什么事都可以说。&rdo;

阿炳妈对阿炳：&ldo;阿炳，妈跟安同志出去说件事，你先听会儿收音机。&rdo;

到了会客室，阿炳妈这才吞吞吐吐地说：&ldo;……安同志，你们这儿有没有女瞎子？&rdo;

安在天：&ldo;这怎么会有？&rdo;

&ldo;那女聋子呢？&rdo;

&ldo;也没有……&rdo;

阿炳妈叹了一口气：&ldo;男大当婚……安同志，阿炳过了年就26岁了，可你看阿炳这样子，除了瞎子和聋子，谁愿意嫁给他呢？我这当妈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事。人留子孙草留根，怎么样，都得给阿炳的爸传个后代……&rdo;

&ldo;这事……阿炳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希望阿炳成个家……&rdo;

&ldo;是啊，希望你们组织上帮阿炳找个对象……&rdo;

安在天沉吟着，阿炳妈局促地揉着衣角，这便是阿炳妈提出的&ldo;第二个要求&rdo;，希望组织上帮阿炳解决个人问题。

过了一会儿，阿炳妈忽然抬起头来说：&ldo;那个小秦姑娘就不错……&rdo;

夜深了，虫在草丛中叫着，四周静悄悄的，从阿炳房间映出来的灯光也是静悄悄的。

阿炳已经在被窝里了，阿炳妈坐在床边上，和阿炳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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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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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炳妈：&ldo;阿炳，妈给你的那块玉，没丢吧？&rdo;

&ldo;没丢，你看，在这儿。&rdo;阿炳把玉从脖子里掏出来给母亲看。

阿炳妈：&ldo;它保护你的。你一定要放好，不要离开你的身子……&rdo;

&ldo;不会离开的。&rdo;

阿炳妈：&ldo;你知道的，你爸就给我留了一样东西，就是他穿过的那套军装。当时军装上有一颗扣子掉了，我拿来给他缝上，他就把军装留给我了。&rdo;

&ldo;我知道，那件军装是铜纽扣……&rdo;

阿炳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给阿炳摸了摸，说：&ldo;你看，妈又带给你一个保护你的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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