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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汽车很快来到了展望公园‐‐布鲁克林最大的休闲绿地。巡逻车停在了一处有表演场的像是音乐台的地方。舞台后面装有一扇门，通向光线昏暗的楼梯。他们走到似乎是地下室第二层的地方，在其第二级楼梯平台的底层又有一扇铁锈色的金属门。马尔维依照他们的吩咐独自下了楼梯，并敲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一张书桌和两把直背木椅。书桌两头各立一面旗：美国国旗和纽约警局旗。忽然书桌后面的一扇门开了，站在那里的是詹姆斯&iddot;帕特里克&iddot;克诺里高级警监‐‐第13便衣警察队的指挥官。

克诺里穿着很随意：很合身的灰色休闲裤、白领衬衫、没完全扣上的蓝色羊毛开衫、白运动袜、擦拭极为光洁的棕色路夫便鞋。他很像一位附近布鲁克林哪个大学里的文学教授，而拿在左手里的烟斗更增添了文人的气质。高级警监指指椅子示意罗伯特坐下。他坐下时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那块软木公告板，公告板有3英尺长2英尺宽，被坐在其前面的克诺里的身躯部分地挡住了。上面好像贴了一些年轻男性和两三个穿制服的年轻女性的照片。

&ldo;工作怎么样，罗伯特？&rdo;克诺里高级警监询问道。

&ldo;我很喜欢，长官，我很快要提升为警司了。&rdo;

克诺里打断道：&ldo;是在10月，没错，还有你正在认真和一位很有吸引力的姑娘结婚，联邦调查局特别探员莎侬&iddot;凯利。还有，哦，我知道你在火岛订了明年夏天的一个房间。&rdo;

马尔维迷惑且又有点儿慌乱地瞧着克诺里翻看着一本蓝色大文件夹。

&ldo;你还每天去做弥撒，通常在昆士区克罗那的圣里塔教堂。&rdo;接着他笑了笑说，&ldo;或者其他任何你能找到的地方，这取决于工作的需要。有几个早晨你让我们找了好一通。&rdo;

&ldo;请原谅，长官，&rdo;他鼓起勇气问了个简单的问题，&ldo;可您为什么要跟踪我？&rdo;

&ldo;因为，罗伯特，&rdo;克诺里变得相当严肃，&ldo;我需要你。&rdo;

克诺里的认真使马尔维感到了不安。克诺里显得有些焦虑‐‐而非通常一个警察指挥官所表现出的神定气闲‐‐而这会晤的气氛更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ldo;我从来没有像现在需要你那样需要人的帮助！&rdo;

一时间马尔维惊得愣住了。克诺里是他所崇拜并乐意帮助的人，可如何帮？他得离开紧急事件应对组吗？他的职业梦想是在这个单位里干下去，假如他能幸运地赶上升职考试周期，他就有可能在35岁左右时提为警监，就像克诺里那样。这显得很不真实。詹姆斯&iddot;克诺里，这么个同时让人尊敬和害怕、警局里最强势的年轻干部，那么恳切地需要马尔维的帮助。

&ldo;罗伯特，&rdo;克诺里用轻柔、简直难以听见的声音开始说道，&ldo;我要告诉你的话是不能外传的。你必须向上帝起誓。&rdo;

马尔维的心跳动得剧烈起来。此番情形的严肃使他感到畏惧。

&ldo;即便你决定不帮忙，或者这么说吧，尤其是如果你拒绝的话，你也得担着负罪感而决不能吐露我的话。&rdo;克诺里给了年轻的警察一分钟琢磨问题的严重性，然后说：&ldo;清楚了吗？&rdo;

&ldo;是的，高级警监。&rdo;马尔维支支吾吾地答道。

&ldo;你能发誓吗？&rdo;

&ldo;是的，长官。&rdo;

&ldo;你要我继续往下说？&rdo;

&ldo;是的，长官。&rdo;

&ldo;除几年前在第67辖区的圣诞礼单外，你有没有听说过或实际看见过其他警察拿钱的事？&rdo;

克诺里当然猜得出回答是否定的，因为派遣马尔维来紧急事件应对组，便是将他置于了一群职业操守无懈可击的警官之中。

&ldo;不，长官。尽管我在酒会上听到过常有的那种传言。仅此而已。&rdo;

&ldo;唔，罗伯特，在第13便衣队这里，我们有的可远不止谣言啊。&rdo;

16

布鲁克林展望公园，纽约警局安全房，

1974年3月初

克诺里高级警监开始跟马尔维简要讲述像第13分局这样的便衣部门的工作以及其腐败行为的历史。

第13便衣分局是警察局建立旨在处理卖淫和赌博活动的单位，类似的单位有12个。很快，便衣部门就成了人人皆知的警察可以捞些外快的地方，他们从被控赌博予以逮捕的赌博者那里，从在街上揽客、被视为街区眼中钉的妓女身上收钱。这些女人可能会碰上一名秘密便衣警察，她们提出要耍一耍，通常因此而被捕，但是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该警员会把妓女带回到派出所，提出起诉，送她们上刑事法庭。通常他另有小算盘。

因为这些单位的职责是遏制‐‐如果不能说铲除的话‐‐这两类罪恶，或恶性，所以被派到这些单位的男性和寥寥无几的几位女性很快就被烙上了一个不太光彩的绰号&ldo;扫黄禁赌警&rdo;。派到这些行动组的警察们几乎立刻就清楚地认识到了试图遏制这两种不道德的大众活动完全是徒劳，更别说铲除了。人类历史上任何社会都没有成功消灭过卖淫，这个所谓的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那么凭什么几个纽约市警察就能干得更好呢？所以为何不从这些职业人士‐‐她们对自己的称呼‐‐身上弄些钱呢？把她们放了，换一次免费的性爱或一些秘密情报，或者允许她们在某个特定的区域招揽生意以换取一定比例的嫖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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