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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陈娘庚想了想，这倒确是如此。老娘一向来很少发火，要是发火就一定是自己刁难佃农，欺负下人！

&ldo;娘，我知道！大前年，我看上了东塘唐苏廉家的女儿，她不愿意，我不也是没有为难他们么？前年唐家来我们这里央求宽缓几个月缴交田租，我不也是允了么？&rdo;

陈大奶奶点点头，这个儿子虽然不肖，但是确实只是个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并不是什么恶人。

&ldo;那一年的7月11日茶阳刚好发过一次洪水，洪水不大，只过了一天，洪水就退了。7月12日，望平公家里的老娘就劝他鬼节快到了，不要随便出行，免得惹些不吉利的东西进门。但7月12日那一天日光白白，是个大好的晴朗日子，而且鬼节是7月15啊，还早着呢。望平公是个勤快人，指望着多干一天多赚一天的钱，就没有听老娘的话，出门就赶往茶阳城……&ldo;

&ldo;那他一定是惹上什么灾祸了！&ldo;陈娘庚此时被冷风吹了之后，酒醒了许多，这时听着陈大奶奶讲起当年的往事，不禁也惹起了好奇心。

陈大奶奶点点头，&ldo;也算不上是什么灾祸，好人有好报，我陈家不也是照样在望平公手上发达了起来么？&rdo;

&ldo;那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后来？……后来，望平公在村口小靖河旁救了个被洪水冲下来的白衣女子……&rdo;

陈娘庚笑了，&ldo;莫非她以后就变成我奶奶的奶奶的奶奶？&rdo;

平白无故救了个女子，那女子除了以身相许还有啥法子报答？

&ldo;望平公当年已经有了4个子女了！怎么又去娶了那个女子？你别胡猜！&ldo;

&ldo;那后来怎么样？&ldo;

&ldo;那白衣女子脸朝下趴在河畔……你也知道，发过洪水，河岸边都是淤泥。那女子看来是从上游被洪水冲下来的，挣扎着爬上河畔，没有力气再爬远一点，就趴在河边不动了。当时水流又急，河边又全是淤泥，大家看到了这个女人，虽然觉得可怜却也没人去救她。望平公看到之后脱下鞋袜就下去了。身边的人都劝他不要轻易去救那女子，太危险，而且这个女人来得古怪，转眼就是7月15了，救这个女人不祥！但望平公却没听人劝，下去就把这个女人扛了上来……&ldo;

&ldo;难道那女人真的不是人？&ldo;

陈大奶奶盯着自己的儿子，陈娘庚被盯得浑身不舒服！

陈大奶奶点点头，&ldo;确实不是人！&ldo;

&ldo;鬼？女鬼？&ldo;

&ldo;……望平公把这个女的从肩上放了下来，放在路旁。这女的一放下来啊，旁边围观的人立即就吓得四处跑了……唉，这女的头发长，身形从后背看起来苗条风流，但是，但是……&ldo;

&ldo;但是什么？&ldo;

陈大奶奶叹口气，&ldo;你也知道岗腹窠那个&lso;没脸女鬼&rso;的传说，这传说可不是假的，当年你望平公救上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有头没脸、非人非鬼的怪物‐‐没有鼻子眼睛耳朵嘴巴牙齿‐‐整张脸就是一张人皮！&ldo;

（岗腹窠：茶阳当地的地名）

陈娘庚看着老娘的脸，吓得不敢动弹，其实，这个时侯陈大奶奶的脸同样可怕，皱巴巴的像个干枯的老柚子。

&ldo;而且，这个怪物除了头上长了头发，脸上有张人皮外，周身还有一层毛，淡灰色、油腻腻，像狗毛！&rdo;

&ldo;那，那，狐狸精？还是狗精？……望平公怎么办？&rdo;

陈大奶奶沉吟了一会，对陈娘庚说道：&ldo;要是你，你会怎么办？&rdo;

&ldo;我会杀了她！&rdo;

&ldo;你为什么不跑？&rdo;陈大奶奶看着自己的儿子，从未见他如此果敢杀伐。

陈娘庚一呆，挠挠头，却也说不明白！这只不过是张口既出，并非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要是在现场，说不定也是拔腿就跑！

陈大奶奶垂下眼睑，缓缓点点头，&ldo;杀了她也是对的……不管是跑也好，杀也好，救也好，做个男人就是不能怕事，更不能临事犹豫……当年，望平公把这个女怪物抗进了家，救了她……&rdo;

&ldo;为什么要救她呢？明知道她是怪物！&rdo;

陈大奶奶摇摇头，&ldo;没人知道望平公当年为什么要救她，反正就是救了！&rdo;

&ldo;那又怎么救得活？她都没有口鼻，怎么吃药！&rdo;

&ldo;嗯，没有口鼻，当然不能吃药，但是，没有口鼻也说明她根本就不会被溺毙。她只是被水浸了太久，只要把她塞进被子暖和一会儿就没事了！&rdo;

&ldo;那么，她不是鬼了！&rdo;

&ldo;我没说她是鬼，不过，她倒的确是死了，而且是死了又复活！&rdo;

&ldo;死了怎么不是变成鬼？死了又怎么复活？&rdo;

陈大奶奶叹口气，&ldo;我不是死了又复活？……我死之前正想告诉你茶阴城人面狗和狗面人的事么？可惜你们都不听！&rdo;

&ldo;你，你说茶阳人死了之后不进冥幽地府，而是进入茶阴城，不受阎王管辖，男的变成人面狗，女的变成狗面人……&rdo;

陈大奶奶点点头，&ldo;还好，你还没喝醉啊，倒还记得！&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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