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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八十年代的法医，都不戴口罩。原因是这样做，可以嗅到异常。&rdo;邢天解释道，&ldo;后来，考虑到法医的身体健康，重新作了规定。&rdo;这具尸体，是早晨在某高档小区的树林中，被一位晨练的老人发现的。一开始，以为是凶杀，经过外部观察，没有发现异常，就移送来解剖。

因为死者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个子，华天雪分离完他的衣服后，不禁气喘吁吁。许多法医，分离衣服，都像急救的医生一样，几剪子就剪开了。而她则以为&ldo;多一分证据，是一分证据&rdo;，每每力图完整，虽然这样做很累。&ldo;邢处对此人的死因有什么看法吗？&rdo;她见邢天在看尸体现场的照片，就问道。

&ldo;结论总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rdo;邢天笑笑，没有回答。

&ldo;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总会有些阶段性的结论吧？&rdo;华天雪觉得和邢天说话，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ldo;不完全。也不成熟。&rdo;邢天放下了照片。

&ldo;那我们也想听。&rdo;蒋勋说。

&ldo;那我就姑妄言之了！&rdo;邢天向两个人展示一张照片，&ldo;尸体的发现地，肯定不是第一现场。&rdo;

&ldo;何以见得？&rdo;华天雪是法医，所以也是痕检专家。

&ldo;人在死亡时，并不是马上就僵硬了。相反，会出现全身松软的情况。所以，村里的老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要赶紧给死者穿衣服。因为用不了多久，全身僵硬，也就是所谓的&lso;尸僵&rso;现象就会出现。这以后，体态很难改变。一句话，凝固住了。&rdo;邢天向两个人展示照片。照片上，死者斜靠在一棵树上，脖子硬硬的。&ldo;所以我断定，这不是第一现场。&rdo;

&ldo;那第一现场在哪里？&rdo;蒋勋着急地问。

&ldo;第一现场在哪里，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应该是一张床。&rdo;邢天说，&ldo;一张不错的床。你说对吗？&rdo;见华天雪点头，他又说：&ldo;床上铺有一高档的亚麻床单。&rdo;

这次，不光蒋勋，连华天雪也有些惊讶。

邢天指点着尸体背后的花纹说：&ldo;身体的软组织与硬物接触后，会留下印痕。如果是活的人，离开后，印痕会很快消失。一旦死亡，因为皮肤的张力消失，这种印痕，就会保留相当长的时间。&rdo;

&ldo;可你怎么知道，这是高档亚麻呢？&rdo;这个现象，华天雪也观察到了。

&ldo;很简单，因为我有一个这样的床单。&rdo;邢天笑笑，&ldo;要不要我继续分析？&rdo;见两个人点头，他又说，&ldo;这位先生，应该是一位真正的有钱人。&rdo;他拿起皮带，&ldo;皮带和西装，都是配套的杰尼亚，真正的杰尼亚。&rdo;

&ldo;莫非您也有一套？&rdo;蒋勋开玩笑道。

&ldo;我无数次地望着模特身上的杰尼亚，希望自己有一套。&rdo;邢天说着，拿起了袜子，&ldo;袜子则是登喜路的。这种袜子是全棉的，穿它的人，基本上不洗，也不用洗，一次差不多就坏了。&rdo;

&ldo;这袜子多少钱一双？&rdo;华天雪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ldo;几十块？&rdo;邢天不很肯定地说。这知识，是江夏传授给他的，所以不很确切，&ldo;简言之，这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人。所以，可以下结论：是个真正的有钱人。&rdo;

&ldo;有钱人都是坏人！&rdo;蒋勋下结论。

&ldo;这倒不一定。&rdo;因为不是正经的工作会议，邢天颇有聊天的兴致，&ldo;有钱人中坏人的比例，和穷人当中坏人的比例，相差不会太大。&rdo;

蒋勋不同意，历数多个坏人，最后总结说：&ldo;这些都是有钱人吧？&rdo;

&ldo;是的。&rdo;邢天点头，&ldo;但你分析过其中的原因吗？有钱人，尤其是你所说的这些特别有钱的人，基本上都是名人。名人犯罪，容易被知道。&rdo;

&ldo;为了钱，把他杀了？&rdo;蒋勋望着尸体说。

&ldo;杀人且陈尸于街面，钱从何来？&rdo;邢天设问。

&ldo;激情杀人？&rdo;蒋勋问。

&ldo;还是老问题，伤口何在？&rdo;邢天俯身观察尸体，&ldo;激情杀人，杀死犹不解恨，往往会补上几刀。一刀也没有。&rdo;

&ldo;猝死在床上？&rdo;蒋勋问。

邢天赞许地点头，&ldo;谁的床？&rdo;

&ldo;当然是别人的床了？&rdo;

&ldo;这个别人是谁？&rdo;邢天紧追不舍。

&ldo;一个女人。&rdo;蒋勋说。

&ldo;什么女人？&rdo;邢天再度发问。

&ldo;或许，这个大老板，在某个娱乐场所，寻欢作乐时，心脏病突发？&rdo;蒋勋不很肯定地说。

&ldo;你说呢？&rdo;邢天问华天雪。

华天雪摇摇头，&ldo;对于男人的心理，我几乎一无所知。&rdo;

&ldo;对香水你也不知道吗？&rdo;邢天问。

&ldo;很有限。&rdo;华天雪说。

&ldo;我敢相信，&rdo;邢天指指尸体，&ldo;他身上残留的香水，是迪奥。&rdo;

&ldo;你还知道迪奥？&rdo;华天雪惊讶了。

&ldo;这是一种很昂贵的香水。所以，娱乐业的从业人员，通常不会使用它的。女为悦己者容。嫖客不过是客户。从情感和成本角度考虑，她们都不会用。那么除去她们，还会有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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