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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ldo;具体说。&rdo;邬春晓说话从来就不多。

邵江先是罗列了包括股票在内的若干种金融品种，但最后落在石油期货上。他详细地解释了期货的性质，最后总结说：&ldo;保守的估计，每年最少能有百分之百的收益。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够达到这个水平。&rdo;

邬春晓看着女婿。对于期货，他知道的可能还要比这位博士多一些，&ldo;乐观的保守估计。要是悲观的呢？会是什么局面？&rdo;

&ldo;我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时，我还可能做一些别的东西，比方铜、棉花。总之，我很有信心。&rdo;

&ldo;咱们可调动的现金有多少？&rdo;

&ldo;五百多万。&rdo;

&ldo;全部变现呢？&rdo;

&ldo;三个工厂加起来，总投入大概有三千多万。可您知道，有些是收不回来的，叫做沉没资本。&rdo;

&ldo;全部变现是多少？&rdo;邬春晓强调。

&ldo;一千二百万。不会再多了。&rdo;邵江拿出了结论。

&ldo;用一半去试一试。&rdo;邬春晓说完就往屋子里走。

邵江也跟了过去。但到了屋门口，邬春晓突然停住，&ldo;半年。半年之内，没有成果，你就不要再说了。&rdo;说罢，就关门进去。

邵江愣了好一会儿，才出了院子。

为了与儿子拉近距离，邢天取出了《微表情》教材中的图片，让儿子识别。

第一张图片的表情是垂下眉毛、并且皱在一起，鼻子上有一道垂直的纹路。嘴唇紧紧抿着，下眼睑拉紧，目光紧盯远方。

邢小天不加思索地说：&ldo;愤怒！&rdo;

第二张图片的表情是眉毛向上拱起，脸颊上提，嘴角向下。因为没有动画，邢天补充了一句，&ldo;嘴唇多少有些颤抖。大多数人不能假装的一种表情。&rdo;

邢小天仍然不假思索地说：&ldo;害怕。也不是谁都假装不了。伍迪-爱伦和金-凯瑞都会。&rdo;见父亲不知道这两个人，他居高临下地解释道：&ldo;美国的两个有名的演员。&rdo;

邢天又出示了第三张图片：微笑，外眼角有鱼尾纹，下眼睑向上堆但不是紧绷。

&ldo;高兴。快乐。&rdo;邢小天只瞟了一眼就说。

邢天有些不高兴地拿出第四张&ldo;惊讶&rdo;和第五张&ldo;轻蔑&rdo;，都被邢小天认了出来。&ldo;这莫非就是您的工作？&rdo;

邢天不动声色地拿出第六张图片：眉毛下垂，但没有皱在一起。鼻子皱着，嘴角向上翘，脸颊向上提，同时目光向下看。

邢小天久久地看。邢天不无高兴地说：&ldo;看样子，令尊的工作，不是那么简单。&rdo;

邢小天不是很有把握地看着父亲说：&ldo;厌恶？&rdo;

这回轮着邢天惊讶了：&ldo;你以前看过？&rdo;

&ldo;您是说这些表情，还是这些图片？&rdo;

&ldo;当然是图片。&rdo;邢天见儿子摇头，越发惊讶了：用这些图片测试初学者，通过率不足百分之十。尤其是常常会把&ldo;愤怒&rdo;误读成&ldo;厌恶&rdo;，&ldo;惊讶&rdo;读成&ldo;害怕&rdo;。&ldo;那你怎么就会？&rdo;

&ldo;从《玩具总动员》、《怪物公司》里面学来的。&rdo;邢小天说的是两部动画片，&ldo;再说，&rdo;他顿了一下，&ldo;现在告诉您也没关系了。总之，甭管您还是妈，每当一个问我&lso;下午上学了吗？&rso;的时候，要是眉毛下垂，我就可以随便说。要是眉毛上扬，那就麻烦大了。&rdo;

&ldo;你不多的聪明，怎么都用在歪道上了？&rdo;邢天暗作决定：明天就找这两部影片来看看。

&ldo;没办法。&rdo;邢小天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ldo;你们两个逼我、老师逼我、社会逼我。我要是不会点这个，&rdo;邢小天做了个后仰姿势，&ldo;早就完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的脸说得特别清楚。有时候，我看动画片都不用声音，就能看懂。&rdo;

邢天知道儿子说得很对：去掉声音之后，你会失去很多文字线索，但你却可以读到更多的非文字线索。

夜很静。月光如洗。

邬春晓静静地坐在妻子的床边，看着妻子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妻子是在十年前，突发脑溢血，成为植物人的。这些年来，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别的不说，卧床如此之久，一次褥疮都没有得过。

保姆张妈端着一碗稀粥，悄悄地进来，站在邬春晓旁边，等待指示。

邬春晓接过稀粥，缓慢地倒入妻子的鼻饲器中。一年前，妻子已经不能从嘴进食。

张妈接过碗后，用一双堪称美丽的眼睛看着邬春晓，见他没有表示，默默地退了出去--她是哑巴。

邢天睡不着。在周童案的凶手没抓到之前，他估计自己很难睡一个好觉。突然间，他感觉到什么，猛地起身，进入儿子的卧室。

邢小天正在酣睡。他看着儿子，实在不忍心把他唤醒。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推醒他。

&ldo;怎么了？&rdo;邢小天根本就没有刚醒之人的懵懂，&ldo;有事？&rdo;

&ldo;有事？&rdo;邢天笑了，&ldo;你能办什么事？不过有个问题要问你。&rdo;

&ldo;你说。&rdo;

&ldo;我有份文件，想让你看看。&rdo;

&ldo;遗嘱还是复婚协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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