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明睿和李祖辉还在担心贺惜朝成为王阁老弟子的时候,贺惜朝已经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李侍郎很不解,以他的观察,贺惜朝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不应该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从来没接触的外孙,便听到这孩子说:&ldo;外祖,和孙儿谈感情就好,这学业上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毕竟徐直是怎么为难我的,我还记得非常清楚,对于王阁老,我敬而远之。&rdo;
&ldo;这可就意气用事了,惜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外祖一声劝,斟酌利弊之后再做打算。&rdo;李侍郎颇有深意地说。
贺惜朝的视线在这间书房里飘过,墙上名人字画,格架上都是珍贵摆件,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他虽不太懂,也也知道是稀罕物。
他收回视线笑道:&ldo;多谢外祖,不过还是算了,我拒绝了那么多名师,忽然接受了王阁老,就得罪了太多人,斟酌之后觉得,不划算。况且……&rdo;
他微微抬起下巴,自信且张扬地说:&ldo;王阁老教不了我什么,对于科举我没觉的是件难事,自然也没打算找个师父约束。&rdo;
李侍郎虽对这小子的狂妄很是不悦,不禁泼冷水道:&ldo;为官可不是只会读书就行了,看看那些翰林院呆了一年又一年的老进士,就知道人脉有多重要……&rdo;
&ldo;可我是大皇子的伴读。&rdo;
李侍郎冷笑一声,&ldo;大皇子?区区毛头小子要是朝中无人,身份再高贵也是枉然。&rdo;
贺惜朝点头,&ldo;似乎挺有道理。&rdo;
李侍郎循循善诱,&ldo;所以王阁老不重要吗?&rdo;
&ldo;外祖,说得好像只要我答应,王阁老就会立刻站在大皇子这边忠心耿耿地替他办事一样,您确定吗,这么容易?&rdo;贺惜朝反问道。
李侍郎笑了笑,&ldo;你如此聪慧,总能有办法的。&rdo;
这话可真不要脸,贺惜朝有这么好糊弄的?
&ldo;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rdo;他忽然放低声音说,李侍郎微微皱眉,就听到他继续说,&ldo;也许……大皇子可能就因为我是王阁老的徒弟,跟李家牵扯太多之后就不会再那么信任我了。&rdo;
闻言,李侍郎眼中顿时一凌。
贺惜朝心中嗤笑,然而面前他却一摊手,&ldo;相比起一个阁老众多学生当中一位,一个李家的好外孙,纠缠太多关系在身,我更愿意做大皇子身边最独一无二且纯粹的那个,您是说不是,外祖?&rdo;
李侍郎深吐一口气,笑道:&ldo;果然聪慧。&rdo;
贺惜朝提了桌上的茶壶,给李侍郎续上说:&ldo;人最忌讳地便是看不清自己的立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放弃,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惜朝虽然狂妄,却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没那能力周旋在如此复杂的蜘网里,外祖,请原谅惜朝的不识抬举,请喝茶。&rdo;
李家的席面上,大家笑语晏晏,李侍郎对贺惜朝很重视,夹了好几筷子,令人侧目。
贺明睿看着贺惜朝坦然受之的模样,一转头就看到李祖辉带着深意的目光,眼神不禁暗了暗。
席面结束,也就该回了。
贺惜朝向李夫人告别后,便在屋外等着李月婵,却发现在李月婵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小丫鬟,十二三岁的年纪,身着粉色杏色的衣裳,一个圆润,一个苗条,相同点都很好看,等再大一些,便是美人胚子。
他转头看向又看向二夫人,同样的两个人。
什么情况?
马车上,李月婵无奈道:&ldo;这是母亲赏的。&rdo;
什么?贺惜朝觉得自己听错了,&ldo;所以您就这么接受了?您知道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用的?&rdo;
李月婵说:&ldo;娘也知道这不妥,不过长者赐,不好辞,要不要搁屋里头你自己打算。&rdo;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贺惜朝真觉得他娘脑子有点问题。
他定了定神道:&ldo;您既然知道不妥,为何要接受?我是大皇子的伴读,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身边一丝一毫的马虎都不能有,您倒好,给我弄两个一看就知道别有用心之人进来。&rdo;
&ldo;不是,惜朝,娘也不想要,可是那个时候若是说不,你外祖母定然不悦,娘好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不想……&rdo;
&ldo;不想什么?&rdo;贺惜朝逼近地问,&ldo;那个所谓的娘家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过你儿子?&rdo;
&ldo;你怎么会这么想,惜朝,你别生气,你若不想要,我们就打发地远远就是,别让她们跟前伺候,反正人就我们手里,随便我们怎么安排。&rdo;
&ldo;安排?呵,安排什么,还得给她们找屋子住,寻人看着她们不会乱跑乱听?&rdo;贺惜朝说完,立刻开了车帘对阿福命令道,&ldo;到了府里,立刻去寻个人牙子过来。&rdo;
&ldo;是,少爷。&rdo;
然而李月婵听到他这么一说,惊道:&ldo;惜朝,你干什么,你这么做岂不是打了你外祖母的脸?断了季家的关系。&rdo;
&ldo;没错,儿子就是要断了它。&rdo;
&ldo;不行,你外祖母说,你外祖给你寻了一个阁老当老师,如此好的事,你……&rdo;
&ldo;我拒绝了。&rdo;贺惜朝冷冷地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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