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自己来‐‐&rdo;佟懿儿闭上眼睛,从赫舍里氏手里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原来这药真的很苦。
&ldo;吃颗蜜饯罢娘娘。&rdo;看着佟懿儿几乎扭曲的表情,如吉赶忙将一盘蜜饯奉上,&ldo;奴婢给您备好了。&rdo;
&ldo;这小丫头真怪伶俐的,叫什么名字?&rdo;佟懿儿拿两颗蜜枣塞入口中时,赫舍里氏见眼前的如吉穿着月白色的麻布喇叭袖袍子,锃亮的麻花辫子上系了根红头绳服帖地垂在脑后。
&ldo;回夫人的话,奴婢如吉。&rdo;
&ldo;如意吉祥,好名字啊!&rdo;赫舍里氏见如吉、王嬷嬷侍奉佟懿儿这样周到,心里一时放心了不少,&ldo;今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督促你们娘娘吃药,要像今天这样看着她吃,直到她正常为止,知道吗?&rdo;
&ldo;奴婢遵命。&rdo;看见她们俩跪地叩首,佟懿儿不知怎么想起《雷雨》里面那个被周朴园逼着喝药的繁漪来‐‐她知道迟迟不来大姨妈是病要治,但她真的不想过早地因为被临幸而卷入后宫争斗之中。能躲一日是一日,至少现在她不用担心太多。
&ldo;因为我提前知道我是流产而死的,所以这一次我才迟迟没让你来月事。&rdo;入夜,佟懿儿再次在梦中与&ldo;自己&rdo;相遇,女人依旧背对着佟懿儿,她的身影隔着一层淡淡的烟雾若隐若现。
&ldo;那……可以一直不来吗?&rdo;佟懿儿听她这样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ldo;不想早逝的话,不孕不育就最安全了!&rdo;
&ldo;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帮你。&rdo;
&ldo;你……你别走啊‐‐&rdo;见那女人又要走了,佟懿儿不由追了上去。可跑不了两步,她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坠痛,她很熟悉这种感觉。
一阵闷雷将佟懿儿从梦中惊醒,原来腹痛是真的,佟懿儿觉得身体下面湿乎乎一片,一阵腥气扑鼻而来。
果然还是来了,只喝了一碗药,大姨妈就找上门来。且不说是不是佟懿儿的真身让她迟迟不来月事,不得不说武超众的医术真不是盖的。
&ldo;唉,果然还是夫人有办法。&rdo;第二天晨起,王嬷嬷欢天喜地地替佟懿儿换了床单,又嘱咐如吉每隔一个时辰要给佟懿儿换一次布条。这是佟懿儿时隔近二十年后再一次感受到痛经的威力。此时此刻,她正端着个汤婆子蜷在罗汉床上斜靠着软枕,感觉自己被掏空。
&ldo;听说表妹来月信啦?&rdo;因为腹痛的缘故,佟懿儿午膳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放下勺子时,康熙打了帘子笑吟吟地进来了,&ldo;朕昨儿还说,要是你再不来,就要撤了那武超众太医院院判的职呢‐‐这种小病都治不好,还叫什么&lso;超众&rso;?&rdo;
&ldo;瞧把您高兴的,懿儿都疼死了!&rdo;佟懿儿疼得没力气起身行礼,康熙还算体贴,不但免了她的礼,还将身上的墨色斗篷披在佟懿儿身上。
&ldo;王嬷嬷,去小厨房炖点红糖姜汤来,朕要亲自喂你们主子吃!&rdo;
一口猝不及防的狗粮让王嬷嬷一时有些懵了,但她很快醒过神来,踏着小碎步躬身出去忙活起来。
第38章一任群芳妒
月信结束后,康熙即刻命内务府赶制了佟懿儿的绿头牌,康熙的急迫心情让佟懿儿避无可避。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佟懿儿终于决心放下自己的&ldo;专业执念&rdo;,现在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既然已经成了康熙的贵妃,该发生的事,就让它自然发生吧。
九月初的某一日,康熙果然翻了佟懿儿的牌子,召她到乾清宫侍寝。走完一套流程的佟懿儿才知道,沐浴更衣是真的,被太监裹着被子抬进乾清宫是假的。戌时佟懿儿外穿一件紫色绣绿菊衬衣,内穿藕荷色双蝶图小衣,乘四人抬明黄坐褥肩舆由承乾宫到乾清宫东暖阁。
佟懿儿进屋时,康熙仍坐在紫檀木书案前批阅奏章,佟懿儿不敢打扰,遂在对面前沿炕坐下。烛火映在康熙脸庞的一侧,影影绰绰,透出温暖的光亮,佟懿儿不禁看痴了。
&ldo;唉‐‐吴三桂越来越不得人心,又有人投诚了!&rdo;忽然,康熙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个大呵欠把佟懿儿吓了一跳,康熙听到佟懿儿的惊呼,这才注意到佟懿儿早到了,忙抱歉地挠挠头笑道,&ldo;来很久了罢……朕一忙起来,就把宣你来的事忘了‐‐&rdo;
&ldo;国事要紧,懿儿没来多久。&rdo;见康熙朝自己走来,佟懿儿忙起身福了福,&ldo;皇上夙夜匪懈,是我大清之福。&rdo;
&ldo;你这话说得倒像那班汉人学士似的,不像是朕的妻子了‐‐换了重说!&rdo;康熙一把搂过佟懿儿的腰低头将嘴唇贴近她的脸颊轻声道,&ldo;你额涅是怎么跟你阿玛说的,你就怎么跟朕说。&rdo;
&ldo;阿玛额涅的闺房之乐,懿儿从何得知?&rdo;佟懿儿听了康熙的戏言只觉得好笑,一面却只得红了脸低语一声,&ldo;夫君辛苦了,让懿儿为您解乏罢……&rdo;说着就将手不自觉地伸向康熙宝蓝常服袍的盘扣。
事后回忆起来,佟懿儿常想自己穿越前后加起来一共做了近四十年的黄花大闺女,那天晚上她究竟是怎样&ldo;无师自通&rdo;的?可能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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