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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你说有肾炎，再失禁一次，我们就信你啊！&rdo;男生们恶劣地笑着，将眼镜男孩一边一条胳膊地架住，开始强迫他喝矿泉水，转瞬间就把一瓶水倒空。

眼镜男孩拼命反抗，却被人掐住嘴巴，矿泉水咕咚咚地从他嘴里灌下去。因为吞咽不及时，很多水倒进鼻孔里，呛得男生剧烈咳嗽。

&ldo;喝呀！不喝哪来的尿啊！&rdo;灌水的男生兴奋得叫嚣着，狰狞的笑容扭曲了原本青春的脸。

&ldo;住手！拿走！我不喝！我不喝！放开我……&rdo;眼镜男孩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却不知道他叫得声音越响，越是能唤醒那些人血液里的施虐因子。整瓶的矿泉水对着他的脑袋浇下去，从他的裤子里灌下去，他就像身处于千百年前的古罗马竞技场，被人当做取乐的玩物。

谁让他丑呢？谁让他好欺负呢？谁让他胆敢当着这些尊贵的公子小姐的面小便失禁呢？

他就是活该啊，这么恶心的人，难道把他踩到尘埃里，不是多数人的正义吗？

这种时候，只要看小丑出丑就好，无论是一声不吭袖手旁观的，还是起哄叫好亲自上阵的，他们都是这首和谐大旋律的完美音符，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异端，好像米饭里掺进去的碎石子。

&ldo;你们没听见他说的吗？他不想喝了。&rdo;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滞，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人。

站在暗影里的女生，身量瘦瘦小小的，也不知道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公然做不合时宜的出头鸟，等众人将目光移向女孩的脸，才有些讶异地发现，女孩生得竟然那么清秀乖巧，一点刺儿头的特质都没有。

方果越来越搞不懂人类了，对待弱小的同类不是应该保护吗？这戴眼镜的哭包做了什么错事，要被这样惩罚呢？

无论什么时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总是最招恨的。施暴的人并非不明白他们的恶行，只是当所有人都成了同谋，错误也变成了正确，又怎能容忍站出来指正的人？

&ldo;好啊，既然这位同学说不让他喝了，那我们就不让他喝了嘛。&rdo;学生代表是个长相清俊的男生，只是眉毛很淡，看人时喜欢一瞬不瞬盯人的眼睛。此时他就这样看着方果，示意那些人将眼镜男孩放开，嘴角噙笑地一步步向方果走过去。&ldo;只是不让他喝可以，但大家专门为他弄来的矿泉水，不喝不是可惜了？要不你来帮他喝？&rdo;

下面传来一阵兴奋的骚动，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被玩弄的乐趣要远远大于捉弄一个不入眼的丑男。

&ldo;是呀！你来帮他喝嘛！&rdo;

&ldo;我把水喝光了，你们就不会欺负他了？&rdo;方果问。

&ldo;怎么说是欺负？大家只是在玩游戏嘛。&rdo;刚才那个给眼镜男孩灌水的人笑道，他长得人高马大，却生着双绿豆大的眼睛，眼珠不老实地转来转去，恨不能钻进方果的衣服里看。

&ldo;奶奶说了，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就是欺负，难道你愿意被这样玩游戏吗？&rdo;方果反问。

绿豆眼男生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正要发火，却被学生代表拦住，回头问方果：&ldo;同学，你不是说要替那人把水喝了吗？怎么还只是站着？&rdo;

&ldo;我把水喝光了，你们就不会欺负他了吗？&rdo;方果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神情十分认真。

&ldo;是啊，我们就不会欺负他了。&rdo;学生代表似笑非笑地说。

方果这回放心了，便准备过去拿水喝，学生代表这时又道：&ldo;不过，要是你喝不完怎么办？&rdo;

方果愣住，瞅了瞅那几个矿泉水箱子，纳闷地看学生代表，就这么点水，怎么会喝不完？

&ldo;喝不完就把衣服脱了，剩一瓶脱一件！&rdo;绿豆眼男生邪笑着说。

&ldo;那如果我都喝完了，你也会把衣服脱了吗？&rdo;方果问绿豆眼。

人群沸腾了，有人怪叫着应和，立刻引领起一片喧哗。方果被这些叫声吼得心烦，又想吃东西了。自从来到陆家，她就没有吃过一天饱饭，感觉已经要到极限了。

&ldo;这几箱水你是替他喝的，不过嘛，喝完这些水之后，你要是想看，每多喝一瓶，我就脱一件衣服好不好？&rdo;绿豆眼凑近方果，甚至在她脸上摸了一下，神态极其暧昧。

方果皱了皱眉躲开，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在哄声中走到矿泉水箱旁边，拿起一瓶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去。

下面传来叫好声，可是方果却好像没听见，又拿了瓶水，照例一口气喝光，接着又去拿第三瓶，第四瓶……

一开始她每喝一瓶，人群中都会爆发出亢奋的声音，然而等她喝到第二十瓶，四周渐渐安静了，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数着，第二十一瓶……二十五……三十一……

当方果喝到第六十瓶水时，有女生忍不住小声和身边的人议论：&ldo;这么多水喝下去，没关系吗？肚子不会撑爆吧？&rdo;

方果水喝得越多，就越是觉得胃里空得慌，就好像饿了很久的人靠喝水饱腹，却只能起到饮鸩止渴的作用，等水从胃里溜出去，饥饿感只会变本加厉。

终于，方果将整整六箱矿泉水喝光了，脚边堆满了空瓶，她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嘴巴，目光转向学生代表等人。

&ldo;我喝完了。&rdo;

虽然方果一直被方奶奶嫌弃地比作棒槌，但她看起来真的和棒槌八竿子打不着。特别是她说话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很好听，然而此时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四个字，竟莫名让人脊背发寒。但如果说有什么话比这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那就是她下面这句‐‐

&ldo;还有吗？&rdo;

全场寂静，只有那个眼镜男孩偶尔抽泣一下。

篝火还在燃烧着。

跳动的火焰在女孩身后。

&ldo;还有水吗？&rdo;

方果一步步走向学生代表，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学生代表在女生走过来的瞬间，甚至有种想要逃的冲动，但他终究是镇定下来，强笑着对身边绿豆眼男生说：&ldo;黄嘉，看来她很想看你脱衣服呢。&rdo;

若放在平时，这样的话势必又会挑起一波哄笑声，然而此时却无人捧场。

&ldo;呵呵，奉陪啊，不是刚才说好了么，她多喝一瓶我就脱一件……&rdo;被叫做黄嘉的男生还想努力摆出调侃的姿态，只是气焰早已不再，说出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

又有人从旁递过来两瓶水，冲黄嘉使了使眼色。黄嘉会意，知道水里已经加了料，神色顿时轻松不少。

&ldo;不是要水吗？给你啊，喝一瓶脱一件。&rdo;

方果接过水，拧开盖子。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她，那些已经因为震惊而被暂时压制下去的幸灾乐祸又开始在人群中死而复苏。

少女粉嫩的唇瓣接触到矿泉水瓶口的一瞬，黄嘉都快要在自我臆想中高潮了。当她喝下第一口，发现那瓶子里装的是肥皂水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呢？第一口肯定是已经咽下去的，想想那味道，不一口气吐出来才怪，刚刚喝了那么多水，当众吐起来会是怎样的不堪？会流眼泪吧？会不会求饶？哼，这种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当着这么多人让他没面子的贱货，想要得到他的宽恕，必须要让她用那张小嘴一寸寸从下面给他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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