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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乱糟糟的房子，乱糟糟的心情，老天爷总爱让一切高cháo迭起，不是死水一潭就是浪头一个比一个高的打过来。

张瑞不见踪影。

而徒颜……徒颜两个字蹦得那么快，赵亚想挡也挡不住。他偷瞥若琳，害怕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ldo;好久不见，阿姨还好吧？&rdo;赵亚左手搓着右手：&ldo;一直没有空，没有去看望您。我也是刚刚毕业，比较忙……对了，阿姨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rdo;

他瘦削的下巴还带着小时候的影子，却长高了不少。若琳认认真真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她仿佛代替娟子在打量赵亚，可想起娟子，她一点也不感到欣慰。

娟子，你该多恨我。

&ldo;你一走，好多年了。&rdo;

赵亚惭愧地点头，闭着嘴。随意一个字，都会牵扯起当年的心痛心碎。

若琳也找不到话说，她相信娟子在天有灵，一定会痛恨她唾弃她。

&ldo;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rdo;

赵亚略略回神，转动眼珠看着她，那目光象针一样刺到肉上，若琳居然不自禁退了退。她苦涩的，认罪似的笑：&ldo;我……一直没有真正的找你。&rdo;

赵亚的目光太清澈，象鞭子一样抽打着。

&ldo;我收到你寄给我的钱，可你已经走了。房子卖了，学也退了，我好几天站在你们家楼下，想看看你会不会回来拿东西……&rdo;若琳觉得赵亚眸子里尽是了然，尽是冷冷的讥讽，她忏悔似的伸出双手，握住赵亚：&ldo;可我知道，我并没有真正地打算把你找回来。我本该好好照顾你的，那个时候……&rdo;

&ldo;阿姨，别说了。&rdo;

&ldo;不不，不是的，亚亚，你听我说。&rdo;若琳含着忧郁的眼睛闪着朦胧的泪光：&ldo;徒颜那时天天打电话回来问，他偷偷跑回来一趟，我打电话去要他爸爸看着他。我对他说，你和你的同学张瑞在一起，我说你过得很好，我说你并不想见他。我知道应该找你回来，好好照顾你，可是我害怕见到你，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矛盾。我象心里烧着一盆毒辣的火，我无法再忍耐下去，我跟自己说要找到你，把一切都告诉你。&rdo;

这算不算开门见山，坦然心交，在这么漫长的啷啷跄跄后。

赵亚微微蹙眉。

他的心并没有针扎一样的疼，象被人施了麻药搬上手术床，他睁着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医生划开自己的肚肠，挑穿血管。

一点也不疼。

&ldo;亚亚，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娟子。&rdo;若琳无法控制地掉下眼泪，赵亚的印象中她一向坚强，温柔，可现在她哭得如此哀伤，仿佛得不到赵亚的原谅她会一辈子这样哀伤：&ldo;请你原谅我。&rdo;她滚烫的眼泪滴到赵亚手上。

赵亚轻轻抽回被若琳握住的手，扯了一条面纸递给若琳。

他平静地说：&ldo;您说的没错，我和张瑞在一起了，我们很好，很快乐。&rdo;

若琳似乎得到安慰，抬头看着赵亚。

这是一位母亲，不过是一位母亲。而且，她是徒颜的母亲。

保护一个，舍弃一个，原本就天经地义。

&ldo;你原谅阿姨吗？&rdo;

&ldo;这些事，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rdo;赵亚从容地看钟：&ldo;张瑞也该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饭？&rdo;

&ldo;不，我该走了。&rdo;

若琳在门口再次握住赵亚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ldo;真的不恨阿姨？&rdo;

&ldo;不。&rdo;

&ldo;一点也不？&rdo;

&ldo;一点也不。&rdo;

&ldo;亚亚，阿姨希望你可以永远快乐。你真的快乐吗？&rdo;

赵亚认真地说：&ldo;真的快乐。&rdo;

若琳长长叹气：&ldo;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以后，能常常来看你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rdo;

&ldo;阿姨。&rdo;赵亚忽然轻轻打断她的话：&ldo;徒颜要回国了吗？&rdo;

若琳表情微滞，她看着赵亚，抿嘴，郑重地点了点头：&ldo;对，那孩子要回来了。&rdo;

&ldo;他还好吧？&rdo;

&ldo;跟着他爸爸，毕业了，发展得不错。&rdo;若琳带着点小心地说：&ldo;他……也许会带个女孩子回来见我。&rdo;

赵亚深深凝视着若琳，忽然淡淡笑起来。

&ldo;阿姨，你看，&rdo;他在若琳面前倜傥地转身，让若琳看清楚他高挑的身子，然后面对若琳站直，带着骄傲说：&ldo;亚亚已经长大了。&rdo;

&ldo;对啊，孩子们都大了。&rdo;若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感慨。

&ldo;见到徒颜，告诉他我很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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