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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我见情形不对，是在战火蔓延开之前逃出来的，我没地方可去，只有这个地址……我把六儿也带来了。走之前，我锁好了门，里屋外院都锁了……&rdo;

&ldo;这种时候，你管什么锁不锁门？&rdo;顾终南又气又急，&ldo;陈伯呢？&rdo;

&ldo;陈伯……&rdo;

陆青崖的哽咽重了几分。

她并不想哭，只有些忍不住。

稍微平复了情绪，她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而顾终南的脸色也就在她的讲述里变得越发苍白。

小兵正想和顾终南再报几句长津的状况和他打仗期间军区里的情况，可还没说上两句，外边就响起警报，是敌军又来犯了。

条件反射一般，分明方才还浑浑噩噩，可这警报一响，顾终南的眼神立马就凌厉起来。他整了整衣服，扔下一句「去去就回」便又消失在陆青崖面前。

陆青崖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到这里两天了，好不容易见到他，却只见了一面就看他又离开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会儿，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忙得很。

她定了定神，走到李四季身边：&ldo;你们这里看着人手不够，有什么我能做的？&rdo;

李四季忙乱之中将纱布给她：&ldo;左边五号床伤势不重，你去给他上药包扎，完了跟着护士看哪里需要，帮一把吧。&rdo;说完，在她接过纱布要离开之前，李四季又补一句，&ldo;这两日你也没怎么休息，等这边忙完了便回房吧。&rdo;

&ldo;好。&rdo;

应了一句，陆青崖快步过去。

她没什么会的，但好歹算个人手，能做些事情。

这才让她安心。

九月、十月的天气最好变，随着秋风渐凉，烦闷的天气也终结在一场骤雨里。

军中的生活远比陆青崖想象的更险更累，算起来，她到这儿也一个多月了，却是最近才有机会和顾终南多说两句话。战火暂时歇下，军队的演练却歇不了。

这日清早，顾终南敲了敲陆青崖的房门。

&ldo;哟，起了？&rdo;

陆青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顾终南了，来到这儿之后，她才发现他的另一面是那个样子，果决严肃，少有笑意，看着又高又远，怎么都够不着。

&ldo;怎么呆愣愣的？&rdo;顾终南靠在门边，歪着头冲她笑，&ldo;这么点儿时间没见就和我生疏了？还是打算就一直当作不认识我？&rdo;

恍然间，他又变回了长津城里的那个顾终南。

她轻笑：&ldo;只是到这儿之后，难得看见少将这么空闲，不大习惯。&rdo;

顾终南挑眉：&ldo;也不是空闲。这不最近好不容易有了些时间，昨夜梦里，我想起从前答应补你一份生日礼物，可一直不记得，再拖下去，你下个生日都要到了，赶紧过来给你补。&rdo;

这桩事儿，若他不提，陆青崖都要忘了。

&ldo;喏。&rdo;

顾终南从腰间掏出把小手枪。

&ldo;毛瑟1896。&rdo;他牵起她的手，将手枪连带着包它的小皮套一并放在她的手上，&ldo;好东西，留着防身。&rdo;

陆青崖握着那把小手枪，一时怔住了。

这把枪不大，只是她握不惯，左右摆弄了一会儿，看上去有些无措。

顾终南朗笑道：&ldo;别弄了，别等会儿弄出些什么危险来。&rdo;说着，他看一眼腕表，&ldo;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记得你不会用枪，正巧我今天要去靶场练兵，陈柯君也在那儿。她枪打得好，走，我们过去，我让她教你！&rdo;

&ldo;嗯。&rdo;

陆青崖跟在他的身后，揣着把小手枪，低着头微微笑。

即便是在军区，要弄到这么一把小手枪送人也不算容易。她虽不会用，也不懂这些，可她还是把手枪握得很紧，像是握着极重要的东西。

2

等练完一圈回来，上午也过去了。

顾终南来到靶场，正瞧见陆青崖一脸认真地跟着陈柯君打靶子，她的脸被烈风吹得红扑扑的，这几日天气干燥，她的皮肤有些皲裂，表情却明亮灿烂。他还没见她这样笑过，在不远处望了会儿，他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小黄连这么笑还挺好看的。

陈柯君比陆青崖先发现顾终南来了，她瞥一眼这边，又瞥一眼那边，眼睛转了几转，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ldo;哎呀，我的手有些酸了。&rdo;

陈柯君的表情浮夸，也只有陆青崖才傻傻信她。

&ldo;怎么，是累了吗？&rdo;

陈柯君忍着笑皱眉：&ldo;大概是累着了……哎，少将你来了呀？&rdo;

她另一只空闲的手一摆一摆的，笑得跟什么似的。

&ldo;少将，你看我这举枪举了一上午，再教下去也没准头了，不如你亲自来呗？&rdo;

对着挤眉弄眼、一脸「你懂我意思吧」的陈柯君，顾终南控制了许久才没让自己的脸部抽筋。

&ldo;行了行了，你哪这么娇弱？&rdo;顾终南转向陆青崖，&ldo;怎么样，打了一上午靶子，手酸不酸？&rdo;

&ldo;哎哟喂。&rdo;陈柯君捂着牙倒吸气，&ldo;真酸。&rdo;

这一回，就算再迟钝，陆青崖也明白陈柯君的意思了。

但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脸上一红，对着顾终南摇头：&ldo;没什么，从前没打过枪，今日试了，只觉得新鲜刺激，没感觉出累。&rdo;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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