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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第1页）

而话语权就是一切。

哪怕如江求淡所言，欢迎来反驳‐‐又有几个人自信专业性能胜他一筹？

单是有这等胆量的人只怕都是少之又少。

董千秋听着听着，只觉胸腔窝着一把火，却又听女导员用温凉的语气微叹着道：&ldo;美院的孩子输给了其他院系的学生，老师知道你不会服气，千秋。&rdo;

&ldo;但是啊，你怎么能拒领呢？&rdo;导员压低了声音：&ldo;就算是二等奖……你也不能拒领，你这么做，等于明摆着跟江教授过不去啊。&rdo;

此时休息室内隐有响动，对话的双方却都没有留心。而听到这番话的董千秋心里骇然，一时口不择言，&ldo;老师……第一名那个女的……那个姜茶！她是靠关系上去的啊！&rdo;

女导员被说得神色一滞，此刻把手一动，她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却见两人从门内迈步出来，前一个身形中等，白衬衫黑西裤有条不紊，正是常校长，跟在常校长身后的是江求淡，仍是一身丝绸唐装，银色团花图样，身板清癯，迎风而来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导员先是一愣，继而笑道：&ldo;……常校长，您怎么来了？&rdo;又偏首看一眼江求淡，微微颔首：&ldo;江教授。&rdo;

显然今天这位导员只想找董千秋聊聊天，却不意在回教室休息室时撞上了这两座大佛。

董千秋亦是尴尬，低头随着导员的话说了下去，&ldo;常校长好，江教授好。&rdo;

常校长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只淡淡道：&ldo;来美院找江教授随便聊聊天，倒是听到了个大新闻。&rdo;他移开视线，往董千秋面上瞟了一眼，不温不火，&ldo;你说‐‐谁是靠关系上去的？&rdo;

董千秋以为常校长是真心好奇想问，难免喜上心头，也不顾导员拼命朝她使着眼色，立刻就抢过话头，&ldo;……是姜茶！上次校庆画展评选的一等奖得主。&rdo;

&ldo;哦？&rdo;常校长面上仍是和蔼笑意不变，反问道：&ldo;她怎么靠关系上去了？&rdo;

董千秋很急切地道：&ldo;颁奖的除了您跟江教授，还有一个领投的执行董事……那是她的男朋友！&rdo;

常校长温温地道：&ldo;是吗？&rdo;

董千秋没有多想，点头，想起了什么又道：&ldo;我之前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举办线下活动的时候，曾经看过这个男的来接她的……两个人关系一看就是男女朋友。&rdo;她又很急地道：&ldo;当时很多人看见了，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的。&rdo;

常校长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表示，却忽然开腔问：&ldo;是男女朋友，所以呢？&rdo;

女导员余光瞥董千秋一眼，无声息地摇了摇头。

董千秋被问得怔住，此时常校长却才一言一顿地问着话，&ldo;是男女朋友，就一定存在利益输送吗？&rdo;

常校长是读书人，更兼从前是文学院出身，说话真是极风雅含蓄委婉不过。

什么叫利益输送？

简而言之，无非是谁借着谁的肩膀上位了。

词婉而义深，他这话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总有人一口咬定当代社会物质，拜金，利益至上，但是也不乏有站在对立面的例子。

为行动不便的妻子修天梯的丈夫，

一方身患重症另一方却不离不弃的未婚夫妻。

……

大多数时候，现实比童话来得残酷而冷血，无情；但极少数时候，现实比起童话更像童话。

虽然因为鲜少所以可贵，但就这么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总是不合适的。

常校长不咸不淡地说完了这一句，末了偏头看一眼江求淡，&ldo;江教授，您知道这件事吗？&rdo;

江求淡摇头，&ldo;我一评画的人看画就成，还管人小姑娘谈男朋友？&rdo;江老先生眉折着，很嫌弃地道：&ldo;我又不是媒婆。&rdo;

常校长笑了声，对着董千秋眉目仍旧蔼然，细瞧来却又似是没有情绪的冷淡，&ldo;最后的结果是江教授说服评委组，再由评委组来敲定的。&rdo;

常校长看着董千秋，温温然地问：&ldo;所以小同学，你现在是在质疑江教授的想法‐‐还是在质疑评委组的决定？&rdo;

对着学生，常校长的语气极温和，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耐烦，更没有一丁点质问的意思。

董千秋却生生在这看似温和的问题前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说是质疑江教授，那就是在质疑权威；

若说是质疑评委组，那就是在质疑公平。

一句话，两个坑，她跳哪儿都是尴尬至极。

偏偏常校长对此仿佛无知无觉般的，嗓音温和地道：&ldo;当然，不管质疑谁，你都要拿出证据来。&rdo;

他不疾不徐地道：&ldo;只要有证据，质疑我本人也是可以的。&rdo;

董千秋脸色变了几遭儿‐‐常校长这种滴水不漏的圆滑，哪里是她这种未出茅庐的学生能比得上的。

最后还是导员一手把她护在了身后，对着常校长拉东扯西地道歉了几句，又是说董千秋是期望过高没拿到第一名气糊涂了……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她这个辅导员没有规劝到位的错。

江求淡冷哼，&ldo;气糊涂了就可以乱说话，那再进一步是不是要抡锤子打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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