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夕走到商场巨大的圣诞树下,树上遍布着橙黄透亮的光芒,几头麋鹿拉着雪橇,旁边还堆放着礼物盒,许多人在拍照留念。
灯火流溢的美丽冷冷地倒映在瞳孔中,她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从前的画面。
那时也是圣诞,李钦然本来和她约好了去看电影,但是因为公司项目上的问题,约会的时间改了又改。她坐在咖啡店里,看着窗外或是行色匆匆的行人,或是甜蜜漫步的情侣,只有自己一个人窝在咖啡店里等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等到最后,她只好心塞又丧气地打算发消息去取消这段约会了,但是在信息发出去之前,他站在咖啡店门口,走进来时,气喘吁吁地扯着领带,明明是飘雪的冬天,他的额头还带着薄汗。
&ldo;你不是说来不了了吗?&rdo;
他牵着她的手,笑道,&ldo;再不来我的女孩就走了。&rdo;
她心里偷着乐,面上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赌气道,&ldo;走了就走了嘛,再找一个就是了。&rdo;
&ldo;说什么呢?&rdo;他撩开她不小心沾到嘴唇的碎发,&ldo;以后不许说这些了,我的女孩带着我的心脏,她走了,我可就成了行尸走肉了。&rdo;
&ldo;瞎说,&rdo;她指着他的胸腔,&ldo;你的心脏还在这里扑通扑通跳着呢,怎么就到我的手里了?&rdo;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ldo;那你现在感受到了吗?&rdo;
她的脸颊染红似血玉,想要收回手却被人拽进怀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如冰雪般冷冽却渐渐消融的气息。
头上传来他如大提琴优雅的男中音,&ldo;我们现在在槲寄生下,按照传统,是要亲吻的。&rdo;
&ldo;我没听说过这种传统,&rdo;她把头死死地埋进他的怀里,躲避他想要碰触自己脸部的手指。
最后,他捧着她的脸,呼吸交缠,言语在唇齿间呢喃,&ldo;以后我们都过这个传统。&rdo;
后来呢,所有的约定遇到了容青语都灰飞烟灭了,曾经的甜蜜回忆如同刀剑一般,刺入心脏,不见血都不肯休。
她知道,李钦然爱过她,爱了,也过去了。她以为他们会一直相爱,但是容青语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她,没有人可以逃过时间,时间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她不知道她死后,他是否娶了容青语,但是他到底娶了谁,也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ldo;元夕?&rdo;萧萧看到徐元夕呆呆地落寞地站在硕大的圣诞树前,以一种局外人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担心,&ldo;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哭了?&rdo;
&ldo;我没事,也没哭。&rdo;徐元夕的眼睛干干净净,黑白分明,&ldo;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而已,情绪上来了而已。&rdo;
萧萧抚拍她的背,&ldo;别想了,不开心的东西不值得回忆,你要是没事情做,就多想想我,想想你的期末考试。&rdo;
徐元夕被她逗笑了,推搡着,&ldo;期末考试更让人不开心好吗?&rdo;
&ldo;没事没事,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我帮你们补习。&rdo;萧萧拍着胸膛,豪情万丈。
往事不堪回首,但是偶尔回忆一下也未必都是坏处,至少到如今还警醒着自己,不要随意地相信别人,不要随意地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
啊呀,临睡前萧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咬着被子,今天去商场的时候好像看到李师兄了,嘤嘤嘤,师兄就是师兄,别人穿大衣像暴发户,他穿着就像小白杨一样,英姿勃发,挺拔向上,真是好看死了。
第7章
徐元夕上午上完课回来,萧萧还躺在床上,南荷和洛许意跑到学校外面加餐了。
&ldo;你还好吧?我帮打包了饭回来,你要不要下来吃点?&rdo;徐元夕把打包盒放在萧萧的桌子上。
今天,向来是宿舍第一个起来的萧萧在床上声音微弱地说,我牙疼得厉害,你们帮我请个假。
萧萧拉开床上的遮光帘,头发凌乱,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ldo;呜呜呜,元夕,我的脸肿了,怎么办……&rdo;
徐元夕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右边肿成了被塞满坚果的仓鼠模样。
&ldo;是不是牙齿发炎了,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rdo;
&ldo;呜呜呜,我嘴都张不开了。&rdo;萧萧口齿不清,带着哭腔,在徐元夕的帮忙下穿好衣服,&ldo;我们没有预约,会有医生吗?&rdo;
&ldo;你都这样了,还能忍到明天吗?现场挂号看看吧。&rdo;徐元夕帮她把资料证件都放进包里,&ldo;我现在叫个车,你要不要带个口罩啊。&rdo;
萧萧摇摇头,右边脸碰一下都疼,就不要戴口罩一直勒着肌肉了,就算口罩不怎么重,但她还是会有心理作用的,她还是拿头发遮一下就好了。
徐元夕打好一杯水放到她面前,&ldo;先喝口温水簌簌口,你早上什么都没吃饿不饿?&rdo;
&ldo;我嘴张不开了,&rdo;萧萧泪眼迷蒙,声音从喉咙里呜咽而出。
徐元夕见她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就赶紧带着人坐车去医院,一路上萧萧抽噎着,泪眼汪汪,右边脸肿得像是被蜜蜂蛰肿脸的小金毛。徐元夕摸摸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怪可爱的。
现场挂号之后等叫号,徐元夕路上顺手买了一碗白粥,哄着生病耍性子的萧萧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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