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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josh你没事吧？&rdo;同时看见他，关切地问。

&ldo;没关系，&rdo;他站直身子，&ldo;有点气闷。&rdo;

&ldo;你脸色很糟糕啊！&rdo;

&ldo;我出去换换新鲜空气就好了。&rdo;冯嘉笑着点头示意，他在那人的眼神中，读到同情和怜悯。他披上外套。泡了杯茶，想去外头透透气。绕过茶水间，隔着壁橱，那里有扇门，通道阳台，天气冷了，谁也不爱出去，除非抽烟。他刚要推门出去，发现外面已经站了两个人，正是他组里的成员，ror和david。冯嘉听见自己的名字突然蹦出来，忍不住停下脚步。

&ldo;josh现在完全就是peter的傀儡。&rdo;ror小声地跟david说，他们两个同时进公司，关系很铁，&ldo;跟上司协调这件事，他应该可以做得更好。&rdo;

&ldo;要不peter怎么那么偏爱他。&rdo;david笑了笑，&ldo;peter现在已经懒得掩饰对他的袒护了，被大客户投诉，还能进我们这个组。因祸得福，也没这么走运的。&rdo;

ror似乎想了想。&ldo;我女儿病了那么久，我都扔给老婆管，今天生日，我还不能陪她。你说，josh还让我赶通宵，真是……&rdo;

冯嘉端着茶杯，走回自己的座位，从电脑里调出进度表，再查了一遍。抬头看见ror走了进来，他迎上去，说：&ldo;把你的部分拿来，由我来做。&rdo;

ror愣了愣：&ldo;不用的，我尽量吧！&rdo;

&ldo;还是我来吧，我今天晚上赶出来，明天做最后的审核，交工以后，大家就解放了。&rdo;

冯嘉工作起来会很投入，起初是不停地有人问他问题，他接着电话，还要同时应付两个问他要数据的人。渐渐的，办公室稀落下来，人生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几乎堪称寂静……知道他听见自己的小办公室外面传来吸尘器的轰鸣，抬头才发现清洁工在打扫大楼卫生，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三点。

手头还有点尾巴没处理完，想到这时候回家，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冯嘉继续发挥忽视周围的本领，一鼓作气，终于一切就绪，已经六点多。存盘，备份，复印，将几个部分分头整理好，贴了标签，整齐地放在秘书的桌子上。浑身一放松，不可遏制的疲惫就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了。他去洗手间洗了脸，整了整头发。更衣室里，他总是存一套干净的西装衬衣和领带，为的是防止突然的出差或加班。换完衣服，他下了楼，咖啡店都开了，他排在队伍里买了大杯的黑咖和蓝莓倍果。结帐出来，推门的时候，看见自己形同僵尸的脸色，冯嘉还是吓了一跳。

咖啡因暂时给了他精力，将统计好的数据给了组里的同事，要他们赶快分头核对整理，把各自的部分都弄出来，下班前，他要看见最后的成果。秘书通知他，peter已经在会议室等，他匆忙赶过去。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几乎是强迫自己投入，他感到胃里翻江倒海，疲惫到随时都会昏倒。会议结束后，peter把冯嘉叫到他的办公室。

&ldo;昨晚熬了通宵？&rdo;冯嘉惨无人色的脸，让人难以忽视。

&ldo;下班前会出来，我看一下，明天十点之前给你。&rdo;冯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简单地汇报了进度。

peter似乎不像昨天那么暴躁，他脸色舒缓着，不想要骂人的样子：&ldo;你知道，josh，这次你是应该负责统筹，协调，监督和总结的，并不是要事必亲躬。需要熬夜赶计划的，不应该是你。&rdo;

&ldo;谁都一样。&rdo;冯嘉坐在他面前，没有昨天那么丧气，&ldo;我没有领导才华，至少有实干的能力。&rdo;

peter点了点头，虽然不同意他的观念，但也没有反驳：&ldo;你今天下班吧！我有事会给你电话。网上做出来，传给我就好。出去吧！&rdo;

冯嘉从椅子里站起来，可能是站得急，脑袋里突然就空了，像是摔坏的照相机，无法连续成相，一阵头昏之后，眼前猛地就黑了。peter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紧张地问了句：&ldo;josh，你怎么了？&rdo;

他想说什么，可是，神经似乎失去了传到的功能，刚迈步，整个人如同一脚踩进万丈深渊……冯嘉的神志空白了片刻，恢复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栽倒在地上，后背紧紧抵在坚硬的地面上。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完全无法移动，连扩张和收缩肺部，想吸些空气进来，都变成艰难无比的任务。

&ldo;josh！josh！冯嘉，你怎么了？冯嘉！&rdo;peter开始说中文，可他的声音慢慢地消失，变得飘渺，像是远处山谷里传来的微弱的回音而已。冯嘉非常辛苦地，试图抓住自己最后的神志，然而，就像坠入深海，头顶那丝微弱的光芒，终于在无止境的下坠里，消失不见……他昏了过去。

第六章

那是悠长的睡眠，如同开天辟地之前，无数生命开始崭新旅程的漫长等待。冯嘉包裹在自己的茧壳里，安宁地悬浮在天地初开的一片，混懵和寂静之中。他没有做梦，思维空白而柔软，像一层弥漫的白雾，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渐渐地，才看见微茫的光，空气里开始有细细的声音，轻柔地传递过来，他的手指有了触感，感知着温热的皮肤的包围和环境……是一阵阵扎的刺痛，最终让他睁开眼。

灯光里，疲惫的脸，充血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人，是肖恒。

冯嘉有些弄不清楚身在何处，脑海里好像失忆般无力。可是，他认得肖恒，认得眼前憔悴的人，是他的肖恒。难道是在做梦？冯嘉轻轻地想着，就像清晨醒来之前，睡眠在晨光里浅了，脑海中总是会滋生出千奇百怪的梦。然后随即而来的又一阵刺痛，才把他活生生的扯回现实中。

&ldo;冯嘉？冯嘉！醒了？&rdo;肖恒试图找到权威的验证，对旁边正在扎针的护士说，&ldo;他是不是醒了，你看看他，眼睛睁开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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