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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舟却道：&ldo;未必杀不了，只看什么人动手罢了。你学艺不精办不到，换个人，探囊取物一般。&rdo;她听了艰难地看他，&ldo;阿兄有办法吗？&rdo;他整了整衣袖含蓄一笑，&ldo;等你养好伤再说不迟。&rdo;她伏在那里叹息，越是痛，脑子越清明。人都有惰性，一旦萌生了退意，心境就懈怠下来。她也细想过，如果李行简暂时解决不掉，她一定要再探卢庆的话，究竟他说的舍近求远指的是什么。她趴得四肢僵硬，稍稍动了动，牵扯到后背，重拳击中似的疼。她灰心丧气，带着哭腔问放舟，&ldo;国师什么时候出关？一定请他来看我。&rdo;放舟有些惊讶，&ldo;你们交情有这么好么？怎见得国师愿意来看你？&rdo;转头见昙奴还在，压低了声在她耳边道，&ldo;你念着国师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还敢在我跟前提别的男人，这是不守妇道你懂不懂？&rdo;莲灯反驳不动，自己心里却嘀咕，婚约你个大头鬼，有也不算数！她就是想见见国师，虽然他不会因为她受了伤就减少对她冷嘲热讽，但是总觉得多个人在，心里就可以安定一些。可是转念想想又不对，摆手说:&ldo;别来……算了。&rdo;城里查得紧，万一委屈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国师，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放舟抱着胸皱起眉，倒并不为她的伤担忧。习武的人别说挨一刀，就是断一条胳膊一条腿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她这样惦念座上，看来几番相处就被人收归旗下了。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涉世未深容易被表象迷惑，看来也是无力转寰的事。她想见国师，他也乐得成全，&ldo;天亮我回神宫一趟，把夜里发生的事详细向座上禀告，顺便替你传个话，见不见你看他的意思。&rdo;转头望外面，透过窄窄的一道窗，看见东边的天幕上浮起蟹壳青来，他cao劳了一夜，也觉得有点倦了。打个呵欠伸了伸懒腰，&ldo;好好养息，我回去了，等你好些了再来看你。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得揪心。&rdo;边说边迈着方步，摇摇晃晃往过道那边去了。可是刚迈出密室，迎面遇上了晚归的转转。奇得很，她见了他踯躅不前，满脸心虚的模样。放舟纳罕，负手道：&ldo;现在才回来？她们很担心你……&rdo;话音才落，她捂住了嘴快步与他错身而过，他顿在那里，摇了摇头，迎着朝霞跃过了院墙。转转是哭着进门的，把莲灯和昙奴吓了一跳。再三问她怎么了，似乎莲灯的失败和受伤只占了她眼泪的很小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很难描述。莲灯急得没法，又不能起身，对昙奴道：&ldo;捂住她的嘴，别嚎了。&rdo;昙奴果真上去把她的哭声按在了掌心里，莲灯的声音这时候才能盖过她，问她怎么回事，&ldo;你为什么彻夜不归？是不是遇见不好的事了？&rdo;所谓不好的事，在她心里大概就属于当初萨保那种霸王硬上弓。谁知转转哭得更凶了，昙奴的手已经盖不住她的悲伤，她哭了很久，哭到莲灯和昙奴都对她无可奈何时，她自觉无趣停了下来，抽抽搭搭道：&ldo;昨晚我喝了点酒，酒后……失德，把齐王……那什么了。&rdo;莲灯和昙奴惊得合不上嘴，但是&ldo;那什么&rdo;到底是什么？莲灯连痛都忘了，好奇地问昙奴，&ldo;她是什么意思？&rdo;昙奴一脸茫然，&ldo;你要说就说明白，齐王是皇帝的儿子吗？你把皇帝的儿子杀了？&rdo;转转脸红到了耳朵根，绞着手指说不是，&ldo;昨天我是想借着齐王的名头赶快离开李宅的，可是你们知道，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不那么好打发。他盛意邀我随他游船，昨天又是上元，到处花灯歌舞……当时夜有些深了，我一时把持不住，把齐王给……奸淫了。&rdo;昙奴吓得一屁股坐在杌子上喘大气，定了半天的神才道：&ldo;你是怎么回来的？干了这样的事，齐王能放过你吗？&rdo;她慌得浑身直打哆嗦，&ldo;我是回来同你们说一声的，眼下没办法，我只有出去躲一阵子了。&rdo;莲灯从这件事想到了自己，看来闯祸之后逃跑是她们这类人的共性。她还好一点，不过是看见国师洗澡，转转太恶劣了，她直接把人玷污了。这下子可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该当是一劫。她还很虚弱，喘了两口气，断断续续道：&ldo;前车之鉴……我觉得躲不是办法，人家手眼通天，你能躲到哪里去？只要他想抓你，你就算逃到关外也没用。你先别急，世上的人不一定个个都小肚鸡肠，或者人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我觉得吃亏的是你，你连清白都没了，他还想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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