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爹在很久之后终于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很快吩咐自己儿子说:&ldo;他在哪里,快去带我见他!&rdo;
常轩点头:&ldo;好的,咱们什么时候过去?&rdo;
常老爹显然有些迫不及待:&ldo;现在,现在就去吧。&rdo;
阿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公爹,心想依照程舅舅的性子,不知道他见了公爹后又会怎么折腾公爹?
她眼睛小心地瞄了眼客房方向,有了那位沉鱼姑娘,这事怕是更难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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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很快便带了自己爹一起骑上马前去舅舅府上,一路上边走边说起自己和舅舅巧遇的事情,其间自然提到侯府抄家入狱,表弟就是当朝状元郎的事。
常老爹一路北上,显然也听说了侯府的遭遇,不过如今他满心里惦记着自己娘子亲哥哥的事,根本无暇去想这些,只是对常轩所作所为表示赞同:&ldo;你做得对,福运来本来就不是常家的,应该归还。&rdo;
常老爹说完这个,再次想起自己的那个大舅子,便又问儿子:&ldo;他如今性子如何?&rdo;
常轩见自己爹问起这个,不由得苦笑一声,便把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差点吵起架来的事都一一说给父亲。常老爹听完这个,眉头便皱紧了几分说:&ldo;多年不见,看来他依然是那样的脾性。&rdo;
常轩深有同感地点头,好心地提醒常老爹:&ldo;爹啊,舅舅虽然对我种种看不惯,但到底是看在娘的份上不和我计较。可是对于爹你,他可是很不喜欢的,平时提起你,要么摇头皱眉一脸嫌弃样,要么破口大骂拍桌子摔花瓶。&rdo;
舅舅说起自己爹的那些话,常轩都有些听不下去,更何况自己爹本人听到呢?常轩无法想象自己爹和舅舅见了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常老爹无奈笑了声:&ldo;这么多年来,他若是心里还是不平,那就尽管发火便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rdo;
常轩听爹这个说,知道他心里是抱定了任凭舅舅打骂的准备了。他再次皱了下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舅舅今日心情好,不要太过侮辱了爹,要不然他会看不下去的。
来到大门,门房不用通报就知道这是自家老爷的亲亲外甥来了,赶紧满脸堆笑地请进去。进到正厅,早有仆从禀报给了程舅舅,程舅舅刚刚用过晚饭正在那里品着儿子从宫中带回来的御酒。
这时他见常轩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起走进来,便随口问道:&ldo;这是谁,你怎么带着外人来见我呢?&rdo;
他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说完端起酒来又要继续喝,谁知刚饮了半口,忽觉得有些不对,忙抬起头来,将这个中年男人细细打量。
他先是正着看,后来是皱着眉歪着看,看了半响后他终于发现了,怎么自己的外甥和这个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呢?而且这个人还用激动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呢……似曾相识啊!
程舅舅心里一突突,拧起卧蚕眉求证地看向外甥:&ldo;这位是?&rdo;
常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常老爹已经上前恭敬地一拜:&ldo;大哥,十几年不见,你一切可好?&rdo;
程舅舅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冷哼了声,撇嘴说:&ldo;谁是你大哥?你该不会是看中了我儿子当了状元就来攀亲戚了吧?&rdo;
常轩见舅舅给自己爹爹难堪,忙上前打圆场:&ldo;舅舅,这是我爹,他今日才回上京城,一听说您在这里,就匆忙过来拜见您了。&rdo;常轩平时和自己舅舅说话已经很随便了,不过此时还是用了敬称,在旁笑着陪小心。
程舅舅挑了挑他的浓眉,拉长了声音&ldo;哦&rdo;了声:&ldo;原来是你爹啊……&rdo;这话拖着尾音,让人的心也被高高吊起了。
常老爹再次深深一拜,一言不发。
程舅舅审视了一会儿常老爹,终于放下茶,翘起二郎腿,拿手指头敲打着桌面,居高临下地问:&ldo;我外甥在上京遇到麻烦,我外甥媳妇大着肚子被人关到破旧的尼姑庵里,这些事你都知道吗?&rdo;
常老爹原本是已经抱了被赶出家门的心理准备,如今一听自己这大舅子这么说,心里明白他虽然有意刁难,但到底是认下自己了,于是心里顿时一宽,连忙上前恭声道:&ldo;这个常腾在路上听说了。&rdo;
程舅舅眯起眼睛,用鼻子再次发出一个不屑的哼声:&ldo;我外甥和外甥媳妇遇到这样的大事,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去了?&rdo;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七分恼意。
常轩心想这和爹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爹就算回来也顶不上啥事,他便要开口给自己爹说话,谁知常轩还没开口,常老爹已经直接认错:&ldo;大哥说得是,一切都是常腾的不是。&rdo;
常轩到嘴的话顿时活生生咽下去了。
程舅舅哼哼了几声,倒也没再说啥。其实他原本是要好生将这常腾折腾一番的,不过如今想着自己外甥懂事外甥媳妇温柔,而自己的妹妹又走了那么久,这所谓的妹婿单身一个人也不容易,心里便有了几分原谅的意思。
不过让他开口请这个当年欺负了自己妹妹的人坐下,他倒有些拉不下那个脸,于是便咳了几声,端起酒来慢慢品酒,把个常老爹整个晾在一旁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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