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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躺在冷落的院落，灯火悠悠，耳边尽是下人们进进出出杂乱慌张的脚步声。

一盆盆匆匆端出的血水，染红了这个寒凉的冬夜。

&ldo;殿下呢？&rdo;

&ldo;殿下，殿下、&rdo;小缘只是哭着摇头，怎么办，怎么办，殿下怎么如此狠心。

产婆只是摇了摇头，大的保不住了。

花瞳缓缓闭上眼眸，没有力气了。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阿泽，爹爹说的不错，你终归跟他们是一样的。

眼前最后划过的景象是上元节那一晚，灯火阑珊，她回首，看见了他。

&ldo;公子莫非是龙阳癖？&rdo;

&ldo;呵，为了你，有何不可？&rdo;男子勾起一抹不羁的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背后是寥落的灯火，渐隐的人声。

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隐入鬓角。

裴镜看着眼前的女子褪去大红的喜服，思绪渐渐恍惚，那一夜，她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亲手为她卸了妆，许了诺言。

他怔松片刻，手轻轻按上胸膛。

于破碎般的疼痛中忆起那人的一颦一笑，忽然有些不安。

轻声溢出那人的名字：花瞳。

&ldo;殿下！&rdo;小缘挣扎着想要避开侍卫的阻拦，&ldo;殿下！你怎么这么狠心，小姐如此真心待你，你怎么可以这样！&rdo;

迷迷糊糊间，裴镜听到门外的吵闹，想要起身，樱姬伸出皓腕，扯住他，柔软的嗓音响起：&ldo;姐姐不过是生个孩子，殿下却连我们的洞房夜都不要了吗？&rdo;

裴泽低下头对上她雾茫茫的眼睛，满是委屈。

是啊，丞相之女，本应一支独大，却被指婚，做了平妻，确实委屈了她。

花瞳，等我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裴镜硬生生压下内心的焦急激动，复又躺回床上，也罢，等樱姬熟睡了，自己再去看看。

裴镜披了件外衣就疾步往花苑走去，入目却是灯火通明，气氛诡异。

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安宁。

心，缓缓收紧。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跨入大门，却听到隐隐的哭声，为什么，会有哭声。

循着哭声，裴镜有些颤抖的走到床沿，看到床上的人脸上苍白，紧紧闭着眼，仿佛只是熟睡了一般。

他轻声说：&ldo;小缘，哭什么，莫要吵醒了主子。&rdo;

跪在床沿的丫鬟一下子站了起来，冷笑：&ldo;殿下怎么有空来了，你的洞房花烛夜可还尽兴！&rdo;

&ldo;这下好了，再也没有人扰了殿下的雅兴，可怜我家小姐，错付良人！&rdo;

裴镜踉跄几步，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ldo;你在说什么。&rdo;

&ldo;呵，殿下此前不是狠心的很吗？小姐临终前都不愿来见一面，现在做什么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rdo;

&ldo;住口！&rdo;裴泽猛然提高音量，惊得小缘一颤，&ldo;我问你花瞳怎么了！&rdo;

&ldo;主子，难产，血崩了。&rdo;

素净的厢房内，裴镜盯着眼前宫内特意请来的御医，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年迈的太医缓缓起身，掳了掳胡须，摇了摇头。

&ldo;殿下。节哀，有时间多陪陪小主子吧。&rdo;

裴镜脑海里一片空白，忽然无法反应，眼前的太医究竟说了些什么，多陪陪孩子，是什么意思。

一名小厮匆匆，闯进了厢房。

&ldo;殿下，门外有位道士，说是想要见见殿下，他说，或许可以解决殿下的烦恼。&rdo;

裴镜默默点了点头，或许吧。

&ldo;小主子的八字和宫中不和，煞气太重，不若老道将其收为弟子，云游山水如何？&rdo;

&ldo;你可以救他。&rdo;

&ldo;确然。还可保他一生无忧。&rdo;

已经不会比眼前的更差了。花瞳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吧。云游山水，一直都是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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