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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周惬收回视线，转而垂下首去，朝颜珣施礼道：&ldo;微臣周惬见过二皇子殿下。&rdo;

&ldo;周大人所为何事？来得这般匆忙，还搅了我用膳。&rdo;颜珣居高临下地盯住了周惬，&ldo;不如明言罢。&rdo;

周惬站直了身子，肃然答道：&ldo;劳烦二皇子殿下将拂雨殿中的內侍全数聚在一处。&rdo;

颜珣沉吟一声：&ldo;周大人是认为我殿中有內侍为旁人所用，要为我寻出内奸来么？&rdo;

自己要做之事，与颜珣所言截然相反，周惬不应承，亦不否认，顺势道：&ldo;劳烦二皇子殿下了。&rdo;

颜珣朝伺候在自己身旁的一內侍道：&ldo;骆颍，你便如周大人所言将內侍全数集中在殿前的旷地罢。&rdo;

骆颍应声而去，颜珣压低声音问道：&ldo;周大人，内奸可与太子遭投毒一案有干系？&rdo;

周惬答道：&ldo;殿下一会儿便知&rdo;。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拂雨殿的內侍全数集中在了殿前的旷地，统共有八人。

颜珣与周惬去了殿前的旷地，萧月白则坐在轮椅之上，由一內侍推着，紧随其后。

周惬一踏入殿前的旷地，便吩咐身侧衙役将刘氏夫妇以及药铺俩人领来，并将拂雨殿团团围住，不得进出一人。

萧月白分明将周惬之言听了个仔细，却故作不知，仅仅望了一眼三步开外的颜珣，便垂下首去，将双手拢在袖中，肆意地摩挲着尾指上的一圈齿痕。

待刘氏夫妇以及药铺俩人被领到了殿前的旷地，颜珣面上终是有些许变色，他即刻将多余的神情收敛起来，才望向周惬，淡然地道：&ldo;周大人，这四人是何人？你带他们来此又是何意？&rdo;

周惬自是将颜珣适才的神情变化收入了眼中，暗忖道：这二皇子素来喜怒难辨，此番神情有异，恐怕当真意图谋杀太子颜玙罢。

思及此，周惬面上半点不露，拱手道：&ldo;这四人与太子遭投毒一案有干系。&rdo;

颜珣面上略有惊色：&ldo;他们可是识得我殿中的内奸？&rdo;

周惬不答，下一刻，便朝那四人道：&ldo;这位便是二皇子殿下，还不快些过来拜见。&rdo;

药铺掌柜以及伙计俩人初次进宫，尚有些怔忡，闻得周惬之言，良久，才接连跪倒在地，颤声道：&ldo;小的拜见二皇子殿下。&rdo;

而刘氏夫妇俩人虽然未尝见过颜珣，但见颜珣打扮、气度已然得知他便是害死自己独子刘垣的二皇子颜珣。

其中那老妇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恨，全然不理会周惬，非但不行跪拜之礼，反是一下子冲到颜珣面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哭喊道：&ldo;你还我儿子性命！&rdo;

旁的內侍方要上前将老妇拉扯开来，颜珣却摆摆手令他们退下，他任凭老妇扯着衣襟，坦然地望着老妇沧桑的双眼，道：&ldo;我从未害过一人性命，又怎地会害你儿子，你儿子是何人，姓甚名谁？老夫人，你且细细说来，我定然助你查明真凶。&rdo;

老妇见颜珣这副无辜模样，心下怨恨更盛，尖声道：&ldo;我儿唤作刘垣，便是你逼迫我儿下毒谋害太子殿下，后又以老身与老伴的性命相要挟，逼得我儿自尽！&rdo;

&ldo;刘垣？&rdo;颜珣疑惑地道，&ldo;我与刘垣素无往来，不曾逼迫他向皇兄下毒，更不曾逼死他，老夫人，你可切勿诬赖我。&rdo;

第28章起&iddot;其二十四

&ldo;刘垣？&rdo;颜珣疑惑地道，&ldo;我与刘垣素无往来，不曾逼迫他向皇兄下毒，更不曾逼死他，老夫人，你可切勿诬赖我。&rdo;

&ldo;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rdo;老妇哭嚷着，又扭头望住周惬，&ldo;周大人，你定要还我儿公道……他死得冤枉啊……&rdo;

老妇面上尽是褶子，双目通红，泪水不住地从她红肿且松垮的眼角流淌下来，利落地将每一条褶子都填充得严严实实。

她望向周惬的模样甚是迫切，满是希冀，脖子扭曲得仿若被掐住了咽喉的鸭子一般，好似下一瞬便要生生折断了去。

颜珣心生怜悯：&ldo;老夫人，我确实不曾害过刘垣的性命，刘垣是服毒而亡的，与我无半点干系。&rdo;

&ldo;你莫要……莫要狡辩……&rdo;老妇哭得哽咽了，&ldo;我儿的遗书写得明明白白，就是你逼死了我儿！&rdo;

颜珣向着周惬道：&ldo;周大人，遗书何在？&rdo;

&ldo;老人家，你且先将手松开罢。&rdo;见老妇不肯，周惬只得伸手去掰老妇的手指，那手指宛若嵌在了颜珣柔软的衣襟之中，不松动分毫。

老妇的手指犹如枯死的树皮似的，甚为扎手，俩人僵持不下，费了许久的功夫，周惬才将老妇的十根手指尽数掰了下来。

老妇立在原地，手指维持着被掰开时的状态，刻毒的眼神直直地刺着颜珣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

周惬从怀中取出刘垣的遗书来，递予颜珣，道：&ldo;二殿下，你且瞧仔细了。&rdo;

颜珣接过遗书看了，上头赫然是自己如何逼迫刘垣毒害颜玙，又是如何逼得刘垣自尽。

遗书上写了自己曾与刘垣于归雨轩密会，便是那时自己交予了刘垣一个白色瓷瓶，其中盛的是要谋害颜玙的毒药‐‐这番自白与王姝的证言相符。

&ldo;殿下。&rdo;听得萧月白唤了自己一声，颜珣会意，将手中的遗书递到萧月白面前。

萧月白略略一扫，朝周惬道：&ldo;刘垣这遗书许是凶手伪造的，周……&rdo;

周惬打断道：&ldo;微臣已请翰林院的康大人验过了，康大人可证明这遗书决计不是伪造的。&rdo;

说罢，周惬瞧了眼萧月白，而后盯住了颜珣，快手夺过萧月白手中的遗书，平展在颜珣鼻尖，步步紧逼：&ldo;二殿下，这遗书所书与王姝证言相吻合，你要如何解释？昨日你凭借诡辩将王姝逼得哑口无言，甚至还妄图将罪名加诸于王姝，而今你又有何新的辩词？&rdo;

&ldo;我……&rdo;颜珣堪堪吐出一个字，周惬不予他说完话的功夫，扬声问药铺俩人：&ldo;那日买下&lso;九杀&rso;之人可在其中？&rdo;

药铺俩人皆是摇首，那药铺掌柜道：&ldo;那人并不在其中。&rdo;

周惬再问：&ldo;你可瞧仔细了？&rdo;

药铺掌柜答道：&ldo;小的是做生意的，凡是亲眼见过的客人，断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就忘了干净。当时小的虽只看了一眼，那人就将面目遮掩了去，但只那一眼，便足以让小的记下那人的模样了，那人的确不在这八人之中。&rdo;

周惬略略吃了一惊，对刘氏夫妇道：&ldo;你们且去瞧瞧这八个內侍之中可有那日你们见过的俩人。&rdo;

老妇饮泣不止，泪眼朦胧地瞪了颜珣一眼，才径直向着那八个內侍走去。

她抹去泪水，双目圆睁，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內侍，目光狠厉，好似淬了毒液的匕首，要剥去內侍的皮囊，将藏于其下的骨头、内脏、经络都看个分明。

八个內侍站作两排，她从第一排第一个端详至最末一个，都未寻到那日抬着一万两买命钱的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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