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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刘垣惊愕，反问道：&ldo;自尽？&rdo;

&ldo;刘侍卫不曾听错，便是自尽。&rdo;萧月白取了一块柿子送入口中吃了，又以雪白的锦帕将唇上沾染的汁水擦拭干净了，才勾唇笑道，&ldo;你便说王姝是诬赖于你，你不曾与二殿下密会于归雨轩，二殿下不曾交予你&lso;九杀&rso;，更不曾收买你毒害太子殿下，之后……&rdo;

萧月白停顿了下，一双桃花眼中尽是熠熠光辉，启唇道：&ldo;之后，你便可自尽了。&rdo;

刘垣嗤笑道：&ldo;我为你所用求的是荣华富贵，你却要取我的性命，我还不如将你之事禀告太子殿下，也好领一份赏钱。&rdo;

&ldo;好罢，你既不愿自尽也就罢了。&rdo;萧月白以指节撞击了下桌面，&ldo;子昭，即刻送绫娘姑娘上路，勿要耽搁了。&rdo;

刘垣方才只见萧月白进来，不曾看见陆子昭，自信满满地道：&ldo;萧先生，你以为你这样说便能将我蒙骗了去么？这一室之中，除却你我，只绫娘一人。&rdo;

他的话音堪堪落地，陆子昭竟是挟制着绫娘出了内室来，陆子昭手中的匕首抵着绫娘的咽喉，只消往里进一分，那毫无抵抗之力的肌肤便能破出血来，再进几分，绫娘便会与腹中的胎儿一道魂归黄泉。

绫娘吓得面无人色，泪水涟涟，颤声道：&ldo;夫君，夫君救救奴家。&rdo;

刘垣倏地一跃而起，瞪着萧月白道：&ldo;放开绫娘！&rdo;

萧月白并不理会于他，摘了桌上的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了皮，送入口中吃了，半晌，才柔声道：&ldo;你应下我方才所言之事，我便放过绫娘与你那未出生的孩子。&rdo;

刘垣恶狠狠地道：&ldo;萧月白，你这个恶毒小人，老子若是不应下，你能弄死老子不成？&rdo;

萧月白低低地唤了声：&ldo;子昭……&rdo;

陆子昭会意，手指一动，便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刘垣耳侧擦过，挟带着几缕断发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垣惊惧交加，双膝一软，竟要跪倒在地，伸手扶住了桌案，才勉强站立。

&ldo;你若是不应下，我便杀了你，再杀了绫娘。&rdo;萧月白轻笑一声，&ldo;我不是寡情之人，定会让尔等在地下团圆，你且放心罢。&rdo;

刘垣心绪翻腾，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得那绫娘哭道：&ldo;你这贼人假若要杀夫君，奴家甘愿随夫君一道去，只奴家腹中胎儿却是无辜。&rdo;

&ldo;你腹中胎儿与我有何干系？&rdo;萧月白取了一只柑橘在手中把玩着，抬首盯住刘垣，&ldo;刘垣，你可考虑仔细了？&rdo;

刘垣瞧着捂住小腹哭泣不止的绫娘，耳畔恍若听到一个孩童唤他&ldo;爹爹&rdo;，末了，他无奈至极地道：&ldo;我应下了。&rdo;

萧月白笑吟吟地道：&ldo;如此甚好，刘侍卫可回宫伺候太子殿下去了，这绫娘姑娘，我自会好生照料。&rdo;

刘垣将绫娘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瞧了她的小腹良久，才一语不发地出了门去。

门一阖上，那绫娘随即以衣袂抹净了面上的泪水，望住萧月白道：&ldo;萧先生，你答应我的事如何了？&rdo;

萧月白答道：&ldo;你那妹妹的行踪我已有些眉目了，不日便会有结果，宅子我亦购置妥当了，待事毕，我便为你赎身，到时，你想将宅子留着住便留着住，想卖了换银两便卖了换银两。&rdo;

绫娘向着萧月白福了福身，道：&ldo;多谢萧先生。&rdo;

一年多前，绫娘与她小两岁的妹妹被父母卖予了牙婆，绫娘堕入烟花之地，而绫娘的妹妹下落不明，萧月白便是以此收买了绫娘。

萧月白扫过绫娘的小腹，颇感兴趣地道：&ldo;如若姑娘当真有了刘垣的骨肉会如何？&rdo;

绫娘柔媚地笑道：&ldo;世道艰难，奴家生存不易，何苦生出来连累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自然是买一碗堕胎药流去便是。&rdo;

萧月白站起身来，行至绫娘面前，面前的绫娘眉眼间俱是坚毅之色，沦落于风尘一载有余的女子竟会有这般神态，萧月白不由心生惋惜，道：&ldo;望姑娘今后万事顺遂。&rdo;

继而，又有诸多场景在萧月白脑中流转，突地，有一把声音拂在耳畔：&ldo;先生，你怎地发热了？&rdo;

萧月白猝然睁开眼来，见颜珣关切地望着他，摇首道：&ldo;我无事。&rdo;

这三个字说得甚是吃力，萧月白直觉得浑身气力尽失，遂阖上了双目。

在萧月白半睡半醒间，颜珣已出了牢房，随周惬与一众衙役前去受审，萧月白又睡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被一白须白发的大夫唤醒。

萧月白一面伸出手来由大夫诊脉，一面将所有的记忆过了一遍，暗下决心道：重来一世，我决不可重蹈覆辙，倘若阿珣有心于我，我便伴他左右，倘若阿珣无心于我，只要他不赶我，我亦要伴他左右。

文帝下旨令颜珣于半月内出宫建府，这半月已过去了四日，萧月白的双足已然大好。

用过晚膳后，萧月白作出一副疲累模样，朝着颜珣道：&ldo;殿下，我有些乏了。&rdo;

颜珣探了探萧月白的额头，又蹭了蹭萧月白的面颊，见无半点异样，才松了口气道：&ldo;那我扶先生去歇息罢。&rdo;

颜珣将萧月白扶到自己卧房之中，未免打搅萧月白歇息，取了一册《诗经》去外头看了。

未多久，陆子昭进了颜珣的卧房来，向着萧月白道：&ldo;公子，那御膳房之中现下确是还有几碟子的椰汁千层糕……只是，公子，你当真要去偷么？&rdo;

萧月白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含笑道：&ldo;自然要去。&rdo;

陆子昭提议道：&ldo;由属下代劳可好？公子何必要费这等功夫。&rdo;

萧月白只命了陆子昭去瞧瞧御膳房中可还有椰汁千层糕，并未将自己与颜珣之前打的赌说与陆子昭听，陆子昭怕是以为是自己嘴馋，要吃椰汁千层糕罢。

&ldo;我自己去偷更为有趣些。&rdo;萧月白摆摆手道，&ldo;子昭，你且退下罢。&rdo;

待陆子昭走后，萧月白翻窗而出，避开众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拂雨殿，不多时，便到了御膳房。

已过了用膳的时辰，御膳房中仅一宫女看着一锅甜汤，萧月白镇定地进了御膳房，堪堪拿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忽然，那看着那甜汤的宫女扬声道：&ldo;娘娘可是来催了？&rdo;

幸而那宫女身在数丈开外未曾回过首来。

萧月白从未行过宵小之事，一惊，手指轻颤，险些将一碟子的椰汁千层糕摔了去，好容易稳住后，慌乱地将椰汁千层糕倒在一张锦帕之上，揣在怀中，转身便跑。

待他到了拂雨殿前，他的心脏仍是剧烈地跳动着，不由心下叹息道：这宵小之事行来着实是不易。

他一进得拂雨殿，便见颜珣坐在时常与他对弈的石桌前，手上捧着一册半旧的《诗经》。

他蹑手蹑脚地转到颜珣身后，趁颜珣不备，伸出手来，从后方拈着一只椰汁千层糕送到颜珣唇瓣。

这椰汁千层糕乍然窜进颜珣眼帘，引得颜珣立刻回过首去，见是萧月白，他又惊又喜地道：&ldo;先生，这椰汁千层糕莫不是你从御膳房偷来的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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