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只纸鸢乃是萧月白寻了一工匠教他做,其上绘着的惟妙惟肖的纹案,亦是由他亲手所绘。
颜珣委屈地道:&ldo;先生,你又欺负我,我所见过的纸鸢大多是鸟类、昆虫,哪有甚么糯米千层糕、梅菜扣肉、西湖牛肉羹……&rdo;
颜珣说到一半,停顿了下,双目灼灼地盯住了萧月白:&ldo;先生,这莫不是你亲手做的罢?&rdo;
萧月白的手算不得多灵巧,他是初次动手做物件与颜珣,现下猝然被颜珣戳穿了去,不免有些许羞怯,一时间更是心生忐忑,如同怀春少年一般,战战兢兢地期盼着心上人的嘉奖,良久,他才故作镇定地颔首笑道:&ldo;这确是我自己做的,我初次做纸鸢,做得勉强有个模样,阿珣,你勿要嫌弃。&rdo;
颜珣觉察到萧月白眉眼略含羞涩,故意费了许久的功夫端详着纸鸢,直到视线几乎能将三只纸鸢齐齐戳破,方凑到萧月白的耳畔道:&ldo;我喜欢得紧,自然不会嫌弃。&rdo;后又补充道:&ldo;先生,你的耳根有些红了。&rdo;
萧月白下意识地抬手抚过耳根,下一瞬,却听得颜珣得逞的笑:&ldo;先生,我骗你的。&rdo;
萧月白闻言,含笑道:&ldo;阿珣,你竟敢戏弄我,我定要好好罚你。&rdo;
&ldo;先生,你要如何罚我?&rdo;颜珣缩了缩身子,作出一副惊恐模样,&ldo;先生莫不是要用戒尺打我不成?&rdo;
&ldo;此处倒是没有备上戒尺。&rdo;萧月白环顾四周,&ldo;我便罚你今日不许用午膳罢。&rdo;
颜珣瘪瘪嘴,将双手掌心摊在萧月面前:&ldo;先生,你还是打我的掌心罢。&rdo;
萧月白作势要打,却只是以指尖轻轻蹭过,颜珣忽觉萧月白的指尖稍稍有些粗糙,便将欲要收回的指尖捉住了细看。
五根指尖白皙圆润,上头却附着一些狭小的破口,掌心亦然,甚为扎眼。
&ldo;先生是为了做纸鸢予我才受伤的么?&rdo;颜珣将萧月白双手的破口一一舐过,再抬眼之时,已是双睫盈泪。
&ldo;不许哭。&rdo;萧月白将颜珣扯到怀中,压下身去,轻柔地将他羽睫上头的泪水吻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到达后山的一片空地,便停了下来。
在萧月白的亲吻安抚下,颜珣已平复了心绪,率先下了马车去。
萧月白亦随之下了马车,又命马车夫去远处候着,勿要打搅俩人。
此处是后山的一片空地,初春时节,满眼大片青嫩的草甸子,目光可及之处又有几树垂枝碧桃,肆意绽放,迎风摇曳。由于时辰尚早,现下除却萧月白与颜珣还未有人来此处放纸鸢。
萧月白手上提着三只纸鸢,粲然笑着:&ldo;阿珣,你要放哪只纸鸢?&rdo;
颜珣思索须臾:&ldo;那便梅菜扣肉罢。&rdo;
萧月白将梅菜扣肉纸鸢递予颜珣,又随手抓起一把枯草向空中抛去。
颜珣不解地瞧着萧月白:&ldo;先生,你这是作甚么?&rdo;
萧月白取了椰汁千层糕纸鸢,将余下的西湖牛肉羹纸鸢挂在了一枝桃花上,才解释道:&ldo;放纸鸢须得逆风,我如此做便是为了测定风向。&rdo;
话音落地,萧月白向着东北方奔去,他的衣袂宽大,一抬手,手肘便全然展露了出来,他手中的提线时而收,时而放,不多时,那椰汁千层糕纸鸢便飞上了天去。
颜珣紧跟上萧月白,他原在观察萧月白放纸鸢时的动作,不知怎地视线竟黏在了那线条流畅,一如羊脂玉的手臂上。
&ldo;阿珣,你方才可瞧仔细了?&rdo;萧月白回首问颜珣,颜珣却是发着怔,半晌,才扑到萧月白怀中,抓起萧月白的小臂咬了一口,又撒娇道:&ldo;先生,我方才未瞧仔细,我要先生手把手教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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