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十七岁生辰当日,颜珣被逼下嫁于萧月白,萧月白虽不曾以婚姻之事对颜珣用强,但到底借此死死地将颜珣束缚在了身侧。
萧月白见颜珣不答,复又问道:&ldo;阿珣,我若是死了,你可是欢喜?&rdo;
颜珣终是回过了神来,朝着萧月白道:&ldo;孤盼着你死,已盼了三年有余。&rdo;
&ldo;那便恭喜陛下得偿所愿了。&rdo;萧月白温柔地抬手抚过颜珣的眉眼,&ldo;阿珣……&rdo;
萧月白还未言罢,便陷入了昏迷之中,手指迅速从颜珣的眉眼滑落下去。
&ldo;萧相……&rdo;颜珣探了探萧月白的鼻息,鬼使神差地道,&ldo;快去请宁御医来。&rdo;
一众朝臣本就应等颜珣出了起月殿之后,方能离去,他们眼见韩太后行刺颜珣未遂,反而刺中了萧月白,俱是一惊。
颜珣语调平缓:&ldo;众卿且散了罢。&rdo;
一众朝臣不敢滞留,鱼贯而出。
少时,宁御医匆匆而来,乍见颜珣怀中的萧月白后腰以下的衣衫全数被鲜血浸透了,不由吐息一滞。
颜珣松开捂住了萧月白伤口的手掌,语气略生焦躁:&ldo;还不快些为萧相诊治。&rdo;
宁御医先为萧月白止了血,才去诊脉,须臾之后,他蹙眉道:&ldo;萧大人怕是熬不过今夜。&rdo;
今夜?
颜珣不置可否地颔首,不再言语。
&ldo;微臣先开副药方子,试试能不能吊住萧大人的性命。&rdo;宁御医将萧月白包扎妥当,而后便亲自抓药去了。
骆颍近得颜珣面前,恭声道:&ldo;由我将萧大人抱回寝宫去罢。&rdo;
‐‐萧月白、颜珣成婚三年,萧月白不顾颜珣的意愿,无一日不宿于颜珣寝宫,且日日揽着颜珣入眠。
颜珣本该将萧月白交由骆颍,但不知为何听得&ldo;抱&rdo;这个字眼,直觉得甚为扎耳,便道:&ldo;不必了。&rdo;
他将萧月白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寝宫,又放在了床榻之上。
萧月白的身子一接触到床榻,登时转醒了,他深深地凝望着颜珣,奇道:&ldo;阿珣,你不是将要得偿所愿了么?为何不笑?&rdo;
颜珣居高临下地扫过萧月白,唇角一勾,出了门去。
他胡乱地在宫中转了一圈,到底还是回了寝宫。
萧月白由内侍喂过汤药,又昏死了过去。
颜珣在萧月白床榻边上坐了良久,用过午膳,去了闻书斋看书,书上的字虽然一个一个都识得,但他却全然不解其意。
他将书一丢,在闻书斋枯坐,他是盼着萧月白死的,但现下,他却忽觉自己的心脏沉甸甸的,里头好似盛满了他从未接触过的情绪。
他不喜萧月白,更厌恶萧月白时常轻薄于他,萧月白若是死了,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才是。
萧月白权倾朝野,待萧月白一死,他有把握将萧月白的势力尽数拔除,其后,他的天下才真真正正是他的天下。
&ldo;萧月白。&rdo;他低喃一声,双足竟不由自控地带着他回了寝宫去。
天色将晚,萧月白兀自昏睡着,人偶一般。
三个时辰之后,萧月白气息减弱,颜珣望了眼窗外的夜色,不由自主地伸手将萧月白的右手拢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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