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照戏忠的要求将其尸身火化成灰,收入盒中后,荀彧左思右想,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可通过主公转交。以主公的性格,必定会心存疑惑,想尽法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荀彧也在想,志才与卫将军张华有何关系?
卫将军是河内人,志才是颍川人,他们此前该是从无交集才是。
荀彧想不通,又将这件事在脑海中权衡多次,最终决定避开主公,由奉孝代劳转交骨灰盒与牌位。
荀彧想着,或许通过奉孝能问清志才与张华的关系。
郭嘉看过荀彧的信件,沉默良久,他将包裹包好,匆匆登上马车出门,踏着黄昏来到卫将军府。
张春华正在府中挖坑,她在卫将军府中树下埋了不少烈酒,都是曹操此前赏赐的,还有她自己采购的果酒,现在家里来了新鬼魂,大家准备聚一聚,狂欢一场。
张春华挖出酒坛,掀开其中的盖子,其中米酒清香四溢,还有淡淡的青梅味。
&ldo;你在酒中放了梅子?&rdo;戏忠眼睛一亮,口中唾液已是开始分泌而出。
张春华笑道:&ldo;这还是主公的爱好,子桓教我的,在米酒中加入青梅再酿,更加酸甜清爽,味道绝佳。&rdo;
她单独来到专为鬼将们开辟的小院子,屋中供着一块块牌位,她方天画戟一插,将酒坛供奉到吕布的牌位前,吕布鬼魂身边果真出现了可以供他们喝的酒。
几只鬼眼巴巴看着,等着吕布来分好东西。
没有办法,在场的鬼将们,拥有媒介的唯有吕布,其他人可没那么好的待遇。
吕布也是大方,收到了东西,包括佳肴美酒都一一发给鬼将们。
&ldo;这太不方便了,&rdo;戏忠嘀咕着:&ldo;还好我早有准备。&rdo;
他拿着酒杯,笑得牙不见眼,一口喝着甜美的酒水,戏忠说道:&ldo;北地盛产粟米,酿造的酒曲大同小异,酿出的粟米就味甘却不够烈,唯有蒸煮后味道才会浓。&rdo;
讨论对喝酒的讲究,戏忠属头一份了,吕布原先还在大口灌酒,此刻听他一说,顿时觉得口中酒水味道寡淡。
&ldo;确实,粟米酒终究还是淡了一些,&rdo;典韦赞同说道。
张春华沾了一滴酒咂咂嘴,她点头说道:&ldo;好像是没我在许昌时喝得酒辣,志才知道该怎么煮酒吗?&rdo;
&ldo;你去取来些许小的酒樽,再生些火堆,架个架子,&rdo;戏忠回答道,三言两语指导起来。
张春华左右没事,埋首捣鼓起来,她去厨房与杂物房拿来相应的东西,自己在这方小院中搭了个简易的煮酒架,搬来椅子坐在酒架边。
&ldo;注意火候,不能过盛,盖子要时不时冷却换盖,里头酒才不会流失过多。&rdo;
郭嘉上门来,有仆从来叫张春华,张春华将酒樽放入牌位前,锁上了那间屋子,匆匆往前厅而去。
吕布收到了浓烈的煮酒,三两下就喝完了,完了咂嘴评论道:&ldo;好喝!就是太少了,原先一坛酒煮过后只剩下三樽,不过瘾!&rdo;
戏忠呆了一下,没想到吕布根本不客气,将好不容易煮出来的好酒几口就焖了,都不给他留点。
陈宫黑了脸:&ldo;我们连瘾都没能过上,将军还好意思说不过瘾?&rdo;
吕布挠挠头,哈哈干笑:&ldo;这不是太好喝了吗,都怪这酒太少了,下次一定给你们留点儿。&rdo;
张春华到达前厅,见郭嘉拿着包裹怔怔出神,她叫道:&ldo;先生怎会登门而来?&rdo;
郭嘉回过神来,他鼻子耸耸,疑惑说道:&ldo;哪里飘来的香气?&rdo;
&ldo;香气,没有啊?&rdo;张春华一头雾水,她嗅嗅自己一身酒味,这可一点都不香。
郭嘉一个栗子就敲在她额头,他挑眉说道:&ldo;瞎说,你一身酒香都飘到十里外了,还说没香气。&rdo;
他不再纠结这事,转而对张春华说道:&ldo;我有疑问一直困惑于心,不知秋实可否给我答案?&rdo;
张春华坐下,好奇问道:&ldo;这世上还有难题会难倒先生的吗?&rdo;
郭嘉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推到张春华面前,不动声色问道:&ldo;秋实与吾友志才此前可认识?&rdo;
张春华正待否认,戏忠鬼魂忙说道:&ldo;认识认识,说认识!&rdo;
张春华瞥了他一眼,她犹豫了一下,心虚点头:&ldo;确实……认识。&rdo;
郭嘉目光审视,他瞥想让张春华条件反射看向的地方,他顺着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郭嘉不解道:&ldo;志才是颍川学子,从未去过河内,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rdo;
&ldo;我年少时曾游历各地,在遇上主公前去过冀州,&rdo;戏忠说道,他目光盯着那包裹,隐隐期待。
&ldo;我小时候在冀州待过,戏先生他教会了我煮酒,&rdo;张春华随口胡诌,她没明白郭嘉怎么会问她这个,志才又为什么要让她这般回答呢?
张春华满心疑惑地拿过那包裹打开一看,其中竟有戏忠的牌位!
她拿起那古朴的牌位打量,惊讶望向戏忠,却听戏忠急道:&ldo;别朝我看,奉孝心思细腻,你小动作多了会被他发现的。&rdo;
张春华惊得忙转过头去看郭嘉,见他眯着眼睛在打量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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