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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脑中千军万马嘶鸣而过，一会儿又是雷声渐近，由小转大。他集中注意力，全部精神望着荆妍，最后一刻偏爱地凝视着她，所做的一切是看她皮肤转红，最终抖在他怀里，声都连不贯，最终彼此相拥的余温，将最后一点全都匿去，两人的心彼此牵扯相互感应。

她闭着眼，脸红发乱，娇态可爱。他总是看她这样才慢慢放下心来，竭力取悦着，最终望着她，再吻乱她的嘴唇。

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疯狂又迷乱的。他想着，才离开她，在旁边躺了下来。一张双人床供他们绰绰有余。

卢叠阳望了眼时间，一小时了，原来他们有那么漫长，以前他们相处，他对时间实在没有观念。

一看，竟然窗外雨更大了，那些脑中响起的雷声并不虚假，是真的电闪雷鸣，天边划颇一道大口，吞噬着黑夜与风。

他喃喃：&ldo;顾古还没回来啊。&rdo;

他接着要起床，荆妍察觉，好似忽然紧张，紧紧抓着他的手：&ldo;你去哪？&rdo;

她大概是怕他丢下她一人吧，之前几次，做完后他一走动，她便总很警惕，像个惊醒的孩子，浑身警觉。

卢叠阳摸着她头发安抚，温和说：&ldo;雨很大了，我去接小古。&rdo;

她依然警觉：&ldo;你知道他在哪？&rdo;

&ldo;他买蛋糕只买西城那一家。&rdo;

半晌沉默不语，卢叠阳套着长裤要下床，又听她：&ldo;万一他刚好今天不是那家呢。&rdo;

卢叠阳扣完牛仔裤便穿衬衫，扣衬衫纽扣，闻言他笑道：&ldo;那我就一家一家找。&rdo;

他不过开个玩笑，他会提前打电话。这时间市中心那边的雨不知有多大，这边别墅区倒是大得很。

他正要去拿衣柜的大衣，默不作声的荆妍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惊讶扭头，听暗色里的她低声说：&ldo;别去。&rdo;

卢叠阳惊讶极了，他一时不知她何意，随后慢慢笑开了：&ldo;我马上就回来。&rdo;

荆妍道：&ldo;不是这个问题。&rdo;

&ldo;现在雨很大。周六有些还在上班，还在下班高峰期。我必须去接他。我得保证他的安全。&rdo;

卢叠阳态度坚决，强硬地说，便要走开。荆妍却异常顽固，用他想也没想过的巨大力气，两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她整个人快要从被子里拖起来，雪色露了一半，但她就是不放手，比他还固执地说：&ldo;不许去。&rdo;

他要是再用力，恐怕她会整个人被他拖下来。她只是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摸起来才圆润舒服。其实她相当的轻。一拖，就能给她拽起来。

卢叠阳便没有再用力，他一时想不透，荆妍在想什么。不过是接个人而已，他说：&ldo;要不你也起来。我们一起去。&rdo;

&ldo;不。&rdo;她依然坚决。

摸不准了，他倒是不耐起来。&ldo;那么你想要怎么样？&rdo;

&ldo;就是不许去。&rdo;

&ldo;为什么？&rdo;

一问这个，荆妍又不说话了。他感觉她相当顽固，像死守着个什么陈年烂规矩。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静悄悄，只有两人的鼻息。未开窗也未关门，他站在床边，努力地嗅，适应了的鼻子才终于闻出点事后一股子臭味来。

她等着他的妥协。卢叠阳清楚地明白，因此烦躁不堪。她喜欢藏着掖着，有时他觉得这很神秘很美妙，有时觉得是个障碍，有时则像现在，觉得太过麻烦。但当麻烦不能为他理智所拒时，他除了妥协，又能怎么样？

他听到自己说了一声冷静的&ldo;好。&rdo;

那只死死拽着他的手，马上松开了，好似忽然一夜被抽干的枯井，空气中那股剑拔弩张的生气也被一并抽走了。

他摸着床头柜的烟，打火机点燃，坐在床边书桌的椅子上。他刚放进嘴里，听她开口说：&ldo;好奇怪。想一想的话，之前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做过。&rdo;

卢叠阳手一抖，烟差点掉下嘴巴。

他重新放进：&ldo;是吧？&rdo;

&ldo;你是第一个。&rdo;

卢叠阳扭过头来。

荆妍便又重复一遍：&ldo;你是第一个在这个特殊日子，和我做这种事的人。你是第一个。&rdo;

卢叠阳仔细回想，他曾认为，要辨别荆妍的真假总很复杂，是极困难之事。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一味地认定，有关生日的事她讲的全都是真话。

发觉天色彻底暗了，她的面容模糊起来，虚幻又不真实。于是上身钻出棉被，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间灯。明晃晃下她的脸终于，再次恢复清晰，他也看清，她流下眼泪来，明晃晃挂着，随时被风吹干的样子。

荆妍低声道：&ldo;不管是上学时，还是工作时，不是赶在去葬礼的路上，就是去医院。没有一天，能是这样好好呆在房间里，没有一天这样的日子。&rdo;

她安静地流泪，泪潸潸，却是扭曲的脸孔。

卢叠阳这下的烟是真掉了。他噗地吐掉烟灰，幸于及时接住，匆匆按熄便捧着她的脸：&ldo;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do;

她含着泪，摇头。卢叠阳弯下腰来，她把他的脖子圈住，嘴靠在他耳边：&ldo;今天是个坏日子。不能出门，决不能开车出门。&rdo;

卢叠阳愣住了。她的泪水有些沾到他脸颊上，湿湿凉凉：&ldo;绝对，绝对不能够出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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