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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程颐斜眸：&ldo;司大人有话不妨直言。&rdo;

&ldo;程大人身为御史台中丞，何以不将脑筋用在如何为皇上广开各道言路、辩析忠jian善恶上头？一味盯着已经死去三年的人大做文章，未免令人感叹尸位素餐人浮于事。&rdo;

刑部尚书单聚道：&ldo;司大人，下官晓得阁下曾与薄家jiāo好，但事关国法，还请避嫌，否则下官误以为司大人有意徇私，袒护罪臣之女该如何是好？&rdo;

&ldo;单大人何不直接说司家与薄家曾有姻亲关联，位属九族之列，按律当诛？&rdo;

&ldo;司大人执意曲解，司某百口莫辩。&rdo;

魏藉悠然道：&ldo;司大人年少气盛也无须咄咄bi人，薄呈衍当初所犯的确是累及九族的罪过，是太后慈悲，皇上至孝，方有薄家三女存活于世。&rdo;

&ldo;听魏相的言下之意……&rdo;司勤学代子接招，&ldo;似是暗示司家侥幸逃脱一死？&rdo;

立于魏藉前方的胥允执淡道：&ldo;魏相应该不至于犯这等糊涂。司家与薄家不过是上代姻亲，比及司家，德亲王与本王似乎更在薄家的九族之列。&rdo;

魏藉及时收口，话题继续延伸，就该将此刻坐在最上位的九五之尊拉下水。况且，这番舌战的目的已经达成，无须再战。

皇后乃后宫之主，无德无望无以服众，如今众口攸攸，已将薄家女儿的颜面一削至底，不管怎样，这后位轮不到她来做了。

殿内暂且沉寂下来。

兆惠帝俯望群臣，道：&ldo;当初赦薄家诸女不死，今赦其自由，全因太后悲天悯人，慈母心肠。朕体太后之心，容罪臣之女于世。现褫薄年后位，赐号为&lso;容&rso;，封容妃，侍奉太后膝下，自兹群臣不得再行妄议。&rdo;

程颐jg神一振：&ldo;如此，中宫后位空悬，宜早立一位德才兼备的贤……&rdo;

&ldo;尚宁夏疫正肆，当前诸位爱卿多将心思放在治病救人上，其他事容后再议。明亲王留下，退朝。&rdo;

王顺高唱&ldo;退朝&rdo;，百官散尽。

兆惠帝沿阶而下，走到明亲王对面，道：&ldo;你昨日见到她了？&rdo;

&ldo;见到了。&rdo;

&ldo;预备如何安置？&rdo;

&ldo;皇上不是说臣弟已到了该成家的年龄？&rdo;

&ldo;侧妃？&rdo;

&ldo;容妃娘娘也做不回皇后。&rdo;

&ldo;她未必肯屈就，而如今，能bi迫她的东西已经不多了。&rdo;

胥允执覆眉默然。

兆惠帝拍了拍这位臣弟的肩膀，转身就步。

昨日，他站在琼花台上，望见了那道睽违数载的身影。穿透林枝的斑驳光线中，那抹影儿就似一缕可随时消失的幻影，留不住，也留不得。

&ldo;王顺，颁朕口谕，赐容妃德馨宫，准容妃回毓秀宫取用一些适宜妃位所需的旧物，另赐金百两，将养玉体。&rdo;

王顺眉开眼笑：&ldo;皇上对皇……对容妃娘娘真好。&rdo;

&ldo;好？&rdo;他勾唇，&ldo;恐怕你的娘娘毫不领qg罢。&rdo;

在他向父皇期待中的太子成长跋涉的途中，便有所领悟，可以从指间溜走的，从来不是年华时光，而是为这片锦绣江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舍不舍得。

德馨宫。

对慎太后来说，薄年降为容妃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坏，来日方长，且缓从之。伍福全、宝怜领太后懿命，率一gān太监宫女前往毓秀宫，除却后位规制之物，其它皆搬往新地，将德馨宫上下布置一新，只待新主入住。

&ldo;年儿，你自己瞅瞅还有哪里不如意的，尽管告诉伍福全，他自会以哀家的名义知会内宫局的人前来补足。这宫里的人也是，有不好使唤的，jiāo给宝怜和伍福全调教。&rdo;德馨宫的小花园的亭内，慎太后满意打量着由康宁殿移送来的两株盆载金桔，呷口薄光泡来的花糙茶，喜盈盈道。

&ldo;多谢太后，年儿这几年看惯了室徒四壁，已觉得奶下过于华丽了。&rdo;薄年道。

慎太后亲亲热热挽着她的手：&ldo;从今你要重新习惯起来才好，替哀家好生照料皇上，早日为哀家生几个皇孙。&rdo;

薄年垂首：&ldo;皇上有皇上的钟qg，年儿只怕枉负了太后的疼爱。&rdo;

&ldo;皇上与你有青梅竹马的qg谊在，只要你有心，还怕比不过别人？

&ldo;但愿如此。&rdo;但愿从此两相安，各不gān。

&ldo;还有你，光儿。&rdo;一桩事告一段落，另一桩事便须启幕。&ldo;如今你们姐妹相依为命，最应成为彼此的靠山。宫里有哀家暂时为年儿顶着，你当成为她在宫外的依撑，晓得么？&rdo;

亭外y影处，薄光正坐在一顶红泥小炉前煎煮一锅药膳，闻言举眸欢哂：&ldo;请太后指教小光。&rdo;

&ldo;虽然允执与御史大夫齐道统的千金定了亲事，可你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的人，你走这三年，他从没有忘了你。今年秋天，你就和齐悦一同进府罢，你们本来就qg投意合，纵然现今只能是侧妃，允执也不会少疼你一分。&rdo;

&ldo;光儿……&rdo;薄光吞吐支吾，&ldo;怕是得辜负太后的美意了。&rdo;

慎太后颦眉：&ldo;是觉得侧妃之位委屈了你？&rdo;

&ldo;是光儿已没有嫁给王爷的资格。&rdo;

&ldo;有哀家为你做主，还怕……&rdo;

&ldo;不是这个。&rdo;薄光突然起身快步，伏在太后近前，&ldo;是光儿……光儿已经没有资格嫁任何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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