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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有些意外的是，那边很快就接通。

半躺在沙发上的首扬出现在屏幕上。

一瓶xo已经见了底儿，首扬对着瓶子灌了一大口，看到屏幕上的游黎，打了个酒嗝，笑得醉眼迷离，&ldo;黎！中秋、快乐！来！我敬你！&rdo;

&ldo;扬？&rdo;游黎看到他喝酒的一刻立刻皱起眉，&ldo;你怎么了？怎么在喝酒？别喝了！&rdo;

首扬没听到般半歪在沙发上，继续灌着酒，&ldo;不喝、不喝怎么会醉？我想醉一场，想睡觉！可、老子睡不着！真扫兴！&rdo;

游黎的眉拧成一团，&ldo;你心情不好？怎么了？&rdo;

&ldo;心情……老子、有个毛的心情！&rdo;首扬又打了个酒嗝，&ldo;中秋节、都在吃月饼……看月亮！可老子、老子连睡觉都睡不着！老子不高兴！&rdo;

游黎看着他将那瓶xo喝干净，又开一瓶红酒，面容冰寒，&ldo;你到底在干什么？！&rdo;

脸颊上的两团cháo红衬得首扬的脸越发苍白，殷红的酒滴顺着他纤白的脖子流进衣扣松散的白衬衣内。

游黎气得双拳直握，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过去将他的酒夺过来，&ldo;扬？！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想睡觉……可我、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rdo;首扬的舌头都直了。

游黎压了压火气，努力把声音放缓和一些，&ldo;是因为我们不在身边吗？没关系，扬，回来吧！&rdo;

&ldo;跟你们、没关系！&rdo;即便已经醉得几乎看不清屏幕上的人，首扬的手依然很稳地握着酒瓶，窝在沙发里，又灌了一大口，&ldo;黎，我、我心里难受！真的难受！……&rdo;拳头不稳地捶着自己的胸膛，首扬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沉，&ldo;在顾知航家里多开心、回来……就有多难受！&rdo;

&ldo;你想家了？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rdo;游黎的声音微低，罕见地揉着一抹温存。

可醉酒的首扬却并没感觉到，胡乱摇着头，&ldo;不，不是，那、不是家！东都、不是家！不是！&rdo;

游黎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ldo;扬？！&rdo;

&ldo;不是家！&rdo;首扬继续摇着头，仰头灌着酒，&ldo;东都、是……生存的地方，是和你们这群蛀虫、逍遥快活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家！……我、没有家！老子没有家！&rdo;殷红的酒浸透白衬衣，首扬无意识地&ldo;呵呵&rdo;笑，&ldo;老子一个没人要的国际通缉犯、怎么会有家？老子才没有家！&rdo;

首扬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戳进游黎的心，他却不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疼究竟是心疼还是伤疼。

首扬刚刚说……东都不是家？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酒瓶&ldo;啪&rdo;地摔在地上，首扬忽然捂住嘴，起身跌跌撞撞就冲进洗浴室。

水&ldo;哗哗&rdo;地流，首扬大口大口吐着。

酸涩苦辣的酒汹涌地逆流而出，灼辣得烧喉，首扬吐得昏天暗地，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胃像翻了天，狠狠抽搐着、翻腾着，用实际行动表达着抗议。

双手撑在水池边，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首扬眩晕得几乎站不稳。

电脑那一端的游黎急得束手无策，视频中却一直没有明显的声音传来。

拨打首扬的手机，铃声又远又小，好像被扔在了其他房间。

终于，很久之后，视频中才传来门开的声音，可紧接着竟是&ldo;咕咚&rdo;摔倒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首扬的闷哼！

游黎&ldo;腾&rdo;地站起身，&ldo;扬？扬！&rdo;

却依然没有任何答复。

游黎立刻又拨通他的电话。

刚才很明显是首扬摔倒的声音，他的身手游黎再清楚不过，他能醉到摔倒？游黎根本不能想象首扬喝了多少酒！最重要的是，他的胃怎么能受得住他这么折腾？！

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

首扬跪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胃，脸白如纸。

手机就躺在床头冰冷地尖叫着，首扬艰难地抬头，僵硬地伸出手，努力想拿到。

胃以无法计数的频率飞快地抽动，好像狠狠拧在一团。

首扬的手用力抵在上腹，恨不得将胃挖出来！

身体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首扬疼得眼前模糊一片，凭着感觉摸向手机的震动处，可还未碰到床，就听&ldo;啪嗒&rdo;一声，铃声戛然而止！

&ldo;扬！扬？&rdo;游黎听着视频那端有什么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手机便被挂断。

游黎简直要疯了，盯着视频中空荡荡的沙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匆匆跨出门闯进乐亦的房间，&ldo;亦！给a市的人打电话，快！&rdo;

四周非常静，静得很遥远。

首扬翻滚到床边，僵硬的身体狠狠撞在结实的大床，湿凉的背紧贴在床边，喘息着不禁苦笑。

他果然是没有家的，若是有家的人病了的话，肯定会有人端茶送药吧？

冷汗浸得皮肤越发透明，首扬整个人如同水洗。

迷迷糊糊，突然就想起在墓园。他看着谢雨的墓碑，竟然有一种看到家的感觉，很遥远，很陌生。

他本该非常贪恋的，可那种由谢雨带给他的家的感觉中间却隔着无法跨越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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