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贺穆兰那边,几乎没有人注意兴平公主过来了,就算注意到过来的,也不愿多说什么引起她的反感。
这让兴平几乎毫无阻拦的看到了贺穆兰对大行驿做的事情。
&ldo;您这样真能查到真相吗?&rdo;
一个魏国官员见大行驿连衣衫都被扯去,虽还留着一口气,还要受到贺穆兰的侮辱,义愤填膺地叫道:&ldo;这样是在侮辱他吧?&rdo;
压抑心中的急迫,仔细寻找着伤口的贺穆兰闻言抬起了头,那眼神几乎是严厉而充满着谴责。
贺穆兰本性是个温和理性的人,她在使臣之中年纪又小,所以一向对众位使臣表现出足够的谦逊,可此时她的神色,倒像是看着不听话的孩子。
&ldo;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他?&rdo;
她深吸了一口气,阳气的暴涨让她很容易情绪失控,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但不可避免的,她的眼前还是浮现了这么多年来她遭受的异样眼神。
他们都觉得她的行为很残忍、很血腥、很异端。
他们惧怕她,又像是看着猎奇生物一般地对她好奇。
&ldo;不……我不是在侮辱他……&rdo;她露出刻薄的样子,&ldo;侮辱他的是你们。&rdo;
她环视四周,尤其是沮渠牧犍的方向,冷笑道:&ldo;你们根本不知道大魏的使臣是怎么挑选出来的,能力倒是其次,因为迎接的是一位美丽的公主,白鹭官几乎是把所有官员的品行作为首位来考核。这位大行驿……&rdo;
她指了指地上的人。
&ldo;我虽和他接触不多,却知道他只有一个妻子,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小的孩子才三岁。他身为行驿,常年不在京中,夫妻始终恩爱,每一次小别都犹如新婚。他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鞠躬尽瘁,每到一地,其他人都在休息或闲逛,只有他马不停蹄的继续打探下面的行程。&rdo;
&lso;起初,我常和自己说,差不多就算了吧,有个结论可以结案就行了……&rso;
她闭了闭眼,心中想起当初的挣扎。
刚刚踏入这行的她,看到了那么多&ldo;习惯了&rdo;,也曾和眼前这些急着赶紧得出最好结论的人一样,只想着息事宁人,完成任务。
她凝视着那个开口的魏国官员。
&ldo;我知道你和步使君关系甚好,可你扪心自问,他可像是会因为醉酒而随便抓住一个女人宣泄兽欲之人?&rdo;
那官员一下子红了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ldo;他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所谓的尊严要靠我们来替他维护。他怀着对和平的诚意和陛下的嘱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身为主使,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羞辱的名声回去!&rdo;
贺穆兰毫不退让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ldo;想想他的妻子,想想他的孩子们,难道你们愿意他的妻儿一辈子就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活下去吗?你指责我在侮辱他,对他的言行和品德产生怀疑的你,才是真正的侮辱他!&rdo;
&lso;有时候,固然是找到结论就行了……&rso;
她连他的腋窝都没有放过,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个针孔的痕迹。
如果是在头上,那就必须要剃光他的头发。
除非……
贺穆兰抬眼,看着遮掩着他最难堪的部位、也是为此被下了结论是&ldo;马上风&rdo;的那个部位,毅然决然地掀开了那最后的遮羞布。
&lso;但如果真的这样……&rso;
怎么对得起被她分割的支离破碎、赤身露体,连最后的尊严都无法留住的那些亡人!
&ldo;这简直是莫名其妙!&rdo;
有人高喊了起来。
&ldo;你居然在陛下的大殿里做这种事!让我们看这种……&rdo;
他是卢水胡人,听不懂贺穆兰和那位官员训斥的鲜卑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这么做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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