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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么啾

第二十一章[捉虫]

盛乾京都城外，百里亭。

终于脱离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百姓，解差抹了把头顶的汗，嘟囔了几句抱怨的话，眼看着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立生危机感，提着刀警惕地看着来人。

&ldo;这位官大爷，您误会了，我没有恶意。&rdo;来人摆了摆手，往解差手里一个偌大的银锭，端的是一脸无害的表情，&ldo;只是想和你身后那位说说话，耽误不了多长时间。&rdo;

解差狐疑地上下打量来人，来人也尽量摆出一副&lso;和善&rso;的笑脸，突兀的笑声从解差身后传来，将两人的注意力皆引了过去。

虽是鬓发已乱、带着镣铐，但青年却不见狼狈，对着解差失笑道：&ldo;既然是送给你的喝酒钱，那么不要白不要，你且到一边去，我和他说几句话。&rdo;

&ldo;是，公子。&rdo;解差回道。

看着解差居然真的乖乖去了一边，谢富瞪大了眼，转头面向笑看着他的楚淮青，不得不叹：&ldo;楚国公还将手伸到了刑部？&rdo;没见过哪个被流放的人连解差都使唤得动。

&ldo;以我爹那刚正不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我只是偶然救了这位解差母亲的性命。&rdo;楚淮青摇了摇头，与谢富一道在亭中坐下，&ldo;你来得正好，我有几件事想托付于你。&rdo;

&ldo;……等一下。&rdo;谢富眯着眼看他，&ldo;你早算到了我要来？&rdo;

见谢富脸色不对，楚淮青模糊地嗯了一声，极快速开口想要转移话题，却被谢富给直截了当地打断：&ldo;早先我就觉得不对劲，凭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楚淮青啊楚淮青，你是真的想把自己给玩死吗？&rdo;

楚淮青微微一笑：&ldo;你何曾见我吃过亏？&rdo;

谢富瞪到眼酸都没发现这人有一丁点的悔意，终是一叹：&ldo;是是是，你就是这么个性子。&rdo;他揉了揉额角，似是无可奈何，&ldo;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rdo;

&ldo;如果我说，我这么做的原因单是为了废除大皇子？&rdo;

&ldo;不，你没有这个必要。&rdo;谢富道，&ldo;这几年盛乾日渐衰落，离你所料的将败之期只少不多，既然已经忍了一个五年，又何必在意另一个五年？&rdo;

果然瞒不过。

楚淮青嘴角勾起，似叹似笑：&ldo;我这么做确实有别的原因。&rdo;

谢富追问：&ldo;到底是因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已经没有能够教授殿下的东西了。&rdo;

此话一出，谢富再次瞪大了眼，面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在开玩笑？

&ldo;我没有开玩笑。&rdo;楚淮青道，&ldo;就是因为在京中能为殿下做的事情有限，所以我才要找借口出来，为殿下今后的道路提前做好铺垫。&rdo;

谢富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ldo;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以你的学识，能够教授殿下的东西还有很多，怎么可能……&rdo;

楚淮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ldo;那些所谓的学识，只是记在这里的死东西，其实我并不懂如何最有效地运用它们。我真正能够教给殿下的，只有开阔的眼界和新颖大胆的想法，而这些年我也教完了。&rdo;

&ldo;可是……&rdo;

&ldo;谢富，我对自己的能力一向看得很清楚，这不是自谦。&rdo;楚淮青笑道，&ldo;还好有你在，我也不必忧心该去哪为殿下找一个更好的老师。&rdo;

谢富极小幅度地僵了一下，夸张地长吁短叹起来：&ldo;我这么不牢靠的人，你也不怕我将他教歪了。&rdo;

楚淮青笑道：&ldo;我相信殿下的自制……&rdo;话未说完，猛地咳嗽了起来。

&ldo;淮青！&rdo;谢富连忙移到了楚淮青的身边，镣铐和夹板挡住了楚淮青大半的身子，此刻绕了过来的谢富才看见单薄衣料下透出的狞狰伤痕，顿时气得浑身直颤，&ldo;他们对你用刑了！？&rdo;

这一声惊到了一边的解差，缓过来的楚淮青对着欲要拔刀上前的解差摆摆手，转过身面对着谢富：&ldo;我可是废了一个储君人选，怎么可能全身而退。&rdo;

楚淮青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在笑，笑得自然温和，但刚才那一瞟眼已经足以谢富断定出楚淮青受过怎样的酷。刑，也正是因为这样，此时的谢富再看楚淮青的笑容，竟是忍不住眼眶微红，他扭过头去，&ldo;可你也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离京，为什么要选择最极。端的一种？&rdo;

&ldo;如果不这么极。端，如何能让我爹将我从家族谱上除名？&rdo;

谢富猛地转过头，盯着楚淮青：&ldo;除名？&rdo;

&ldo;如果我所料不错，最多不过三天我爹就会剥夺我的世子之位传给弟弟，再将我从家族谱上除名。&rdo;

话虽如此，却是笃定的语气和态度，楚淮青的声音很轻，眸眼若波纹漾漾的河流般清澈：&ldo;殿下要走，走的也不是正统路，我爹不会承认殿下，而我必定站在殿下这边，届时全天人都要给我安个不忠不孝的名头。殿下手中可以有阴狠无情的谋士，却不能有不忠不孝的小人，这会为殿下今后广纳贤士增加阻碍。&rdo;

&ldo;殿下身边急缺人手，我现在还不能走。&rdo;楚淮青道，&ldo;待到殿下基业已成，我自会向殿下请辞。&rdo;

&ldo;……&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何时。&rdo;谢富深吸口气，一字一句说得吃力，&ldo;能为自己考虑一下？&rdo;

谢富说得极其小声且模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楚淮青没听清，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ldo;无事，只是我在想‐‐&rdo;谢富很快收敛了情绪，&ldo;平日里你爹对你挺好的，真到了两难的境地，你会怎么做？&rdo;

楚淮青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凝了眼眸，满目决然：&ldo;唯殿下而已。&rdo;

知晓楚淮青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谢富诧异了一下。

&ldo;我爹他……太忠心了。&rdo;楚淮青的笑容中带着点点苦意，&ldo;如果我有利用价值可以帮到君王，他肯定不会犹豫地将我出卖，哪怕我是他的儿子。&rdo;

因为身负才子称号，前世的父亲对他比现在更好，他也很在意楚国公，所以衡武帝下达的那些指令，既然极不甘愿也尽心照做。楚国公原本按照衡武帝的指示辅佐大皇子，没想到后来改朝换代时出了差错，真正继位的是二皇子，忠于衡武帝的楚国公哪怕将全家栽进去也没有过多的怨言，可楚淮青不这么想。

那时候的楚淮青是天之骄子，满门抄斩的罪名让他几近崩溃，怨恨和绝望也一天天丛生递增，在秦策救了他们全家之后，负气之下直接投奔了秦策，以报救命之恩。

后来几经波折，楚淮青周身的浮躁也被磨平，想念自己的亲人，想念过去的日子，时逢父亲大寿，便派人送了厚礼过去，派出去的侍从回来时带了一封信，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剖心的话，大致是楚夫人病重，楚国公亦身体憔悴，十分想念游子云云……楚淮青心一软，便答应了去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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