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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于是我把头探出窗外，仔细听着。远处的声音再一次被听到了，但我什么也没看见。珀尔古河面上一片漆黑，而且波澜不兴。看来，那声音既非来自水面也非从空气中传来。

不过我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迹象。于是我又重新躺下，终于在疲倦之中昏昏欲睡，不时，仍能听见那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声音，但最后我彻底地睡着了。

两小时后，黑夜中有了一线黎明的微光，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我听见有人在叫工程师。

&ldo;邦克斯先生？&rdo;

&ldo;什么事？&rdo;

&ldo;您过来一下。&rdo;

我听出从走廊里传出的是邦克斯和机械师的声音。

我立刻起身并离开了房间。邦克斯和斯托尔已经站在前面的阳台上了。莫罗上校赶在我的前面，奥德上尉也很快来到我们中间。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工程师问道。

&ldo;先生，您看那边。&rdo;斯托尔答。

借着黎明的微光，我们能看清珀尔古河岸和前面的一段路。让我们大吃一惊的那里居然匍匐着好几百个印度人。

&ldo;他们是昨天的朝圣者，&rdo;奥德上尉说。

&ldo;他们在干什么？&rdo;我问道。

&ldo;大概是在等日出，然后又跳到圣河里去！&rdo;上尉回答。

&ldo;不可能，&rdo;邦克斯不同意上尉的说法，&ldo;难道他们不能呆在格雅净身吗？他们来这里一定是因为……&rdo;

&ldo;因为我们的钢铁巨兽再一次引起了轰动！&rdo;奥德上尉高声喊道，&ldo;或许他们得知一头从未见过的巨形大象，一头巨兽停在附近，所以特地赶来欣赏一番！&rdo;

&ldo;但愿他们对它只是欣赏而已！&rdo;工程师点着头说道。

&ldo;邦克斯，你担心什么呢？&rdo;莫罗上校开口问道。

&ldo;我担心这些狂热的宗教分子会挡住去路，不让我们通行！&rdo;

&ldo;总之，小心为妙！必须小心对付这帮疯子似的教徒。&rdo;

&ldo;没错，&rdo;邦克斯回答。

接着，他对司炉工叫道：

&ldo;卡鲁特，火准备好了吗？&rdo;

&ldo;先生，准备好了。&rdo;

&ldo;那就点火吧。&rdo;

&ldo;对，点火，卡鲁特！&rdo;奥德上尉兴奋地喊道，&ldo;加火，卡鲁特，让我们的大象喷那些朝圣者一脸的烟雾和蒸汽！&rdo;

这时正值凌晨三点半。把整个机车发动起来只需半个小时。火已点燃，木柴在火炉里噼啪作响，从大象鼻子里喷出一股黑烟，向上升腾，消失在高高的树枝间。

这时，只见一些印度人向我们靠近了一些，接着，所有的人都动了一下，他们离火车越来越近。前几排朝圣者朝大象这边举起手臂，鞠躬，跪下，最后拜倒在灰尘中，显然他们对我们的钢铁巨兽崇敬到了极点。

莫罗上校、奥德上尉和我就站在阳台上，我们不知道这种狂热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为此都感到焦虑不安。马克&iddot;雷尔也和我们呆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邦克斯则到大象背上的转塔里和斯托尔一起工作，在那儿他可以任意控制车队的行驶。

四点时，蒸汽炉里的炉火已经呼呼作响。听到这种响亮的声音，那些印度人肯定会以为是这头超自然的大象在愤怒地吼叫。这时，气压表显示出五个大气压的压力，斯托尔任由蒸气从气门溢出，好像它自会透过大象的厚皮一样。

&ldo;气压够了，莫罗！&rdo;邦克斯大声喊道。

&ldo;出发吧，邦克斯，&rdo;上校回答，&ldo;不过小心点，别压着人！&rdo;

此时天已大亮。珀尔古河边的这条路上挤满了虔诚的信徒，几乎是水泄不通。在这种情况下向前行驶而又不压着人，绝非易事。

邦克斯鸣了两三声汽笛，那些朝圣者听见后发出疯狂地叫声。

&ldo;散开！散开！&rdo;工程师一边大声喊道，一边让机械师把调节阀打开一些。

这时汽缸里的蒸汽发出雷鸣般的巨响。车轮一转，机车跟着震动了一下。象鼻里吐出一股浓烈的白烟。

人群顿时散开。调节阀半开着。钢铁巨兽咆哮着终于开动起来，那些印度人挤在火车两旁，似乎并不愿意让它离开。

&ldo;邦克斯，小心！&rdo;我突然喊了一声。

刚才在我把身子探出阳台时，看见十来个狂热的信徒横躺在路上，显然是想让机车的重压把自己活活压死。

&ldo;当心！当心！往后退，&rdo;莫罗上校对那些印度人说道，并示意让他们站起来。

&ldo;这些傻瓜！&rdo;马德上尉喊道，&ldo;居然把我们的机器当成雅盖尔诺的车啦！他们想让这头圣象的脚把自己踩得粉身碎骨！&rdo;

机械师按邦克斯的指示关掉蒸汽，但横卧在地的朝圣者似乎根本就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打算。围在他们四周的人也狂热地大声乱叫，打着鼓励他们的手势。

我们的车最后只得停下来。邦克斯也束手无策，显得非常着急。

突然，他有了主意。

&ldo;这下子可有好瞧的啦！&rdo;

他拧开汽缸的放气旋塞，强烈的蒸汽顿时贴着地面迸发出来，同时耳边又响起尖利的汽笛声。

&ldo;好哇！好哇！好哇！邦克斯，教训他们！&rdo;奥德上尉兴奋地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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