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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ldo;玉龙子?&rdo;

&ldo;是啊。现在我们才知道，那时先皇的手里有玉龙子。玉龙子可以号令天下道门，而那几件刺杀从长安到洛阳再到成都，肯定是由不同的刺客分别完成的，却做得那般井然有序，又都以龙涎香为号。所以朕这几天突然想到，会不会这些刺杀都是道门中人所为?&rdo;

&ldo;大家是说‐‐先皇持玉龙子为令，命道门派出刺客，以成龙涎香之杀?&rdo;

&ldo;你觉得呢?&rdo;

吐突承璀深吸了一口气：&ldo;奴以为，大家说的有理!&rdo;

&ldo;可惜啊，如今朕的手中却没有玉龙子。&rdo;说完这句话，皇帝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撑起身道：&ldo;陈弘志呢?你去把陈弘志叫来，朕要服丹。&rdo;

吐突承璀一惊：&ldo;大家，现在还不是服丹的时候。&rdo;

&ldo;朕头痛得厉害!你叫他来!&rdo;

吐突承璀一动不动。

&ldo;你怎么回事?&rdo;

&ldo;大家!&rdo;吐突承璀扑通跪倒，颤声道，&ldo;大家，求您不要再服丹了!&rdo;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吐突承璀哀哀奏告：&ldo;大家，这十几年来您为了大唐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别人或许不知，奴可全都看在眼里!奴不懂什么《推背图》，只知道大家对家国百姓，无可指摘!若是没有大家，大唐别说能有今日之气象，只怕早就危在旦夕了!奴只听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却是逆势而为，硬生生地撑起了大唐的天。莫说什么神明的指示，在奴看来，神明根本没有资格评判您!大唐离不开您啊!大家!&rdo;他越说越激愤，眼角迸泪，索性&ldo;咚咚咚&rdo;地磕起响头来。

&ldo;行啦，朕知道你的用心。&rdo;皇帝却怪异地笑起来，&ldo;裴玄静来过了，居然和你说的是同样的话。&rdo;

吐突承璀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他的额头上已然一片青紫，看起来又可笑又可悲。

&ldo;朕原以为，她是来求朕放她出宫的。谁知她竟然表示不想出宫，还劝诫朕勿服金丹。&rdo;皇帝冷哼一声，&ldo;哼，假如她提出要出宫，她现在就已经死了!裴玄静确实聪明过人，甚至超出了朕的想象。&rdo;

吐突承璀一时没弄懂皇帝的意思，不敢接话。

&ldo;明日你就把她从太极宫接回来吧。那里过于破陋，显得朕待人太刻薄了。今后，还是让她住在玉晨观里。&rdo;

吐突承璀迟疑地应了一声。

&ldo;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朕要嘱咐你。&rdo;皇帝忽然放低了声音，吐突承璀赶紧往前凑了凑。

&ldo;待朕升仙之后……&rdo;顿了顿，皇帝道，&ldo;你便立即杀掉裴玄静，必须由你亲自动手。记住了?&rdo;

吐突承璀浑身一凛，忙道：&ldo;是，奴遵旨。&rdo;

&ldo;但是，只要朕尚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不准动她。&rdo;

5

裴玄静又回到了大明宫中的玉晨观。

永安公主远远地站在廊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裴玄静走进自己的屋子。秋风乍起，黄叶纷纷飘落。因为无人打扫，裴玄静的屋前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走在石子铺就的甬道上面，裙下发出簌簌的轻响，竟成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世间万物最真实的感受。

严冬将至。这个冬天一定会很漫长，漫长到永远不会终结。

裴玄静知道，和大唐皇帝的对决即将迎来终局。她甚至已经能够确认，自己将赢得最后的胜利。尽管这是一场险胜，更是一场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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