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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玛波小姐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就像某人向小孩子说明简单的算术一样，轻柔又巧妙地道出她的见解。

&ldo;你明白，他素来这样。我意思是说，他素来是坏胚。

坏得入骨，却始终很迷人，对女人尤其有吸引力。他脑袋机灵，肯冒险。他一直在冒险，由于有魅力，大家总相信他最好的一面而非最坏的一面。夏天他回家来看他父亲。我不相信他父亲写信给他，叫他回家‐‐除非你有这方面的实证。&rdo;她询问般停下来。

尼尔摇摇头。他说：&ldo;不，我没有老头召他回来的证据。

我只有一封看似兰斯回非洲后写给老头的信。但是他不难在抵达当天把假信塞进父亲书房的文件堆里。&rdo;

玛波小姐点点头说：&ldo;他很机灵。我说过，他可能是搭飞机回来，想和父亲和解，但是佛特斯库先生不愿意。你明白，兰斯最近刚结婚，他本来靠一笔小收入过活‐‐钱一定也是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法弄来的‐‐现在那些钱不够用了。

他深爱派蒂‐‐派蒂是甜蜜可爱的姑娘‐‐想跟她过高尚安定的生活‐‐不再变来变去。由他的观点看来，这需要很多钱。他到紫杉小筑的时候一定听人提过黑画眉的事，也许是他父亲说的，也许是阿黛儿说的。他推断麦克坎齐的女儿在这栋房子里，于是灵机一动，认为她可以当谋杀的代罪羔羊。

你要明白，他发觉自己不能左右父亲的意志，一定认为非杀了父亲不可。他可能发现父亲不‐‐呃，不太健康‐‐他怕父亲死亡的时候已全面破产。&rdo;

督察说：&ldo;他确实知道父亲的健康情形。&rdo;

&ldo;啊‐‐这就说明了不少要点。也许他父亲名叫雷克斯（意为&lso;国王&rso;），加上黑画眉事件使他想起那首儿歌。他可以把全案布置成疯子杀人‐‐跟麦克坎齐一家当年的复仇狠话连结在一起。你明白，他自认为可以把阿黛儿和流出公司的十万镑也收拾掉。不过还得有第三个角色，亦即儿歌中&lso;在花园里晾衣服的女佣&rso;‐‐我猜他这才想起整个邪门的计划。

他可以利用一位天真的同谋，然后趁她泄密前封住她的嘴巴。

这一来他就有了第一桩命案的真正不在场证明。其它的就很容易了。他在五点以前由车站赶到这儿，葛莱蒂正好把第二个托盘端进门厅。他走到侧门看到她，就向她招手，然后勒死她，把尸体拖到屋角晒衣绳的地方，这只要三四分钟就够了。接着他按前门的电铃，被迎入屋里，跟家人一起喝茶。茶点后他上楼去看兰姆士伯顿小姐。他下楼溜进客室，发现阿黛儿独自在那边喝最后一杯茶，就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一面跟她说话，一面设法把氰化物放进她的茶杯。你知道，这并不难。一小块白色结晶，像方糖似的。他也许伸手到糖盒那边，拿出一块，明明白白放进她的茶杯里。他会笑着说：&lso;看，我在你的茶杯里加了糖。&rso;她表示不在乎，搅一搅就喝下去了。简单又大胆。是的，他是厚颜大胆的家伙。&rdo;

尼尔督察慢慢说：

&ldo;很可能‐‐不错。但是我不明白‐‐真的，玛波小姐，我不明白‐‐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就算老佛特斯库不死、公司会垮台，兰斯只是小股东，怎会为此策划三件谋杀案呢？我不以为然。我真的不以为然。&rdo;

玛波小姐承认道：&ldo;这是一点小困难。是的，我同意你的话。这确实带来不少困难。我想……&rdo;她犹豫不决看看督察：&ldo;我想‐‐我对财务问题很无知‐‐不过我想黑画眉矿场是真的一文不值吗？&rdo;

尼尔陷入沉思。各种片断的印象在他脑海中箝合在一起：兰斯自愿由柏西瓦尔手中接下投机性或者没有价值的股权；今天他到伦敦，临别曾叫柏西瓦尔摆脱&ldo;黑画眉矿场&rdo;和它的霉运。一座金矿，一座没有价值的金矿‐‐那座矿场也许并非一文不值喔。可是又好像不大可能。老雷克斯?佛特斯库对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弄错的，当然也可能是最近测出的矿物。那座矿场在哪里？兰斯说在西非。可是另外一个人‐‐是兰姆士伯顿小姐吧‐‐却说在东非。兰斯说西非而不说东非，是不是故意骗人？兰姆士伯顿小姐年老健忘，然而说对的也许是她而非兰斯哩。兰斯刚由东非回国。说不定他曾得到最新的情报？

脑中镜头一转，督察想起另一个片断。他坐在火车上看《泰晤士报》：&ldo;坦干伊戈发现了铀矿&rdo;。如果铀矿就在&ldo;黑画眉矿场&rdo;的旧址上呢？那就真相大白了。兰斯在那个地方，知道了消息，那边若有铀矿，可以发一笔财，一大笔财！他叹了一口气，看看玛波小姐。

他恨恨地问道：&ldo;你认为如何？我有办法找出证据吗？&rdo;

玛波小姐点头鼓励他，就像姑妈鼓励一个正要应考的聪明小侄儿似的。

她说：&ldo;你能证明的。尼尔督察，你是非常非常聪明的人。我从开始就看出来了。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应该能找到证据。例如那个夏令营的人可以指认他的照片。到时候他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化名为亚伯特?伊凡斯在那边住一个礼拜。&rdo;

是的，尼尔督察思忖道：兰斯?佛特斯库机灵无耻‐‐但是他属于蛮干型，他冒的险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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