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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她脸色苍白，惊恐不安，目光慌乱，无力地倒了下去，抱着脑袋呻吟，像被人打了一棍，非常痛苦似的。

拉乌尔问她，她总是哼哼唧唧地不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就回到巴斯姆村，把饭店老板请来。老板告诉他：

&ldo;肯定是沃什尔大娘，一个啰啰唆唆的老太婆，儿子死后就完全疯了。她儿子是伐木工，被砍倒的一棵橡树压死了。蒙泰西厄先生在世时，她常到小城堡去干活，给小路除草。&rdo;

老板果然认出那是沃什尔大娘。老板和拉乌尔一起把她扶到树林边，她那间破窝棚里，让她平躺在床上。她还在嘟嘟囔囔。未了，拉乌尔才听出几句翻来覆去的老话：

&ldo;三棵溜，我告诉您，美丽的小姐……三棵溜……是那位先生……我告诉您……他恨您……要杀死您，美丽的小姐……当心呀!&rdo;

&ldo;她看错人了。&rdo;老板冷笑着走开了。&ldo;再见，沃什尔大娘，好好睡!&rdo;

她轻轻地哭着，双手仍紧捧着头不放，脸上显得很痛苦。拉乌尔弯下腰，发现她银色的头发丝中，有凝固的血块。她把手帕放在水罐里浸湿，帮她把血止住。她安静一点，睡着后，拉乌尔又回到空地，只一弯腰就在枯叶旁边，发现一节刚砍下来的狼牙棒似的粗树根。

&ldo;明白了。&rdo;他寻思，&ldo;有人打了沃什尔大娘，拖她到这里用树叶盖好，让她死掉。可这是谁打的呢?为什么打她呢?是否就是那杀人凶手干的?&rdo;

沃什尔大娘的话让拉乌尔担心……&ldo;美丽的小姐&rdo;是不是指卡特琳娜呢?二十四小时以前卡特琳娜在这片树林里转来转去，找未婚夫，被疯子碰上了。疯子对她说：&ldo;他要杀死您，美丽的小姐……他要杀死您……&rdo;她一定吓坏了，就逃到巴黎向他拉乌尔求救。

从这方面看，推断好像很站得住脚。至于老太婆翻来覆去说的&ldo;三棵溜&rdo;这句胡言乱语，拉乌尔就不想在上面耽搁时间了。照习惯，他认为这些谜时间一到就会不解自明。

夜色降临时分他才回小城堡，法官和医生早就走了。一个警察在栅门口站岗。

&ldo;一个警察不够。&rdo;他对贝舒说。

&ldo;为什么?&rdo;贝舒急忙问道。&ldo;有新情况?你担心吗?&rdo;

&ldo;你呢，贝舒，你不担心吗?&rdo;拉乌尔说。

&ldo;担什么心呢?只要把过去的事情弄清楚就行了。不会发生什么新的事情。&rdo;

&ldo;你多傻呀，可怜的贝舒!&rdo;

&ldo;究竟有什么事呢?&rdo;

&ldo;卡特琳娜受到严重威胁。&rdo;

&ldo;好家伙，她口口声声这么说，你也跟着说起来了。&rdo;

&ldo;杰出的贝舒，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去吃晚饭，抽你的烟斗，到贝舒大宾馆睡觉吧。我守在这儿。&rdo;

&ldo;你是说我们睡在这里。&rdo;队长耸耸肩膀大声嚷道。

&ldo;对，就在这间客厅里，睡在这两把舒服的扶手椅上。你要是冷，我给你做一个暖脚筒，要是饿了，我给你一块涂上果酱的面包片，要是打呼噜，我就叫你尝尝我脚的滋味，要是你……&rdo;

&ldo;别说了!&rdo;贝舒笑道，&ldo;我睡觉只闭一只眼睛。&rdo;

&ldo;我闭另一只。合起来正好一双。&rdo;

仆人侍候他们吃过晚饭。他们抽着烟，亲密地聊天，回忆共同的经历，讲述一些故事。他们围着小城堡转了两次，一直走到鸽楼，还叫醒了在栅栏边打吨的站岗的警察。

半夜，他们才躺下来。

&ldo;你闭哪只眼，贝舒?&rdo;

&ldo;右眼。&rdo;

&ldo;那我就闭左眼。但我把两只耳朵都张着。&rdo;

屋里屋外，一片静寂。贝舒并不相信有危险，睡得沉沉的，两次打起了呼噜，腿肚子上挨了拉乌尔一脚。后来，拉乌尔也睡着了。过了一小时，他一惊而起，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喊叫。

&ldo;不像人喊，&rdo;贝舒结结巴巴地说。&ldo;是猫头鹰。&rdo;

突然，又是一声喊叫。

拉乌尔扑向楼梯，大叫：

&ldo;在上面，在妹妹房里……他妈的，看谁敢碰她!……&rdo;

&ldo;我到外面守着。&rdo;贝舒说，&ldo;这个家伙要是从窗口跳出来，就抓住他。&rdo;

&ldo;如果他把卡特琳娜杀了呢?&rdo;

贝舒退回来。拉乌尔跑到最后一级，放了一枪，吓唬歹徒，并向仆人们报警。他用拳头使劲擂门，砸开一块门板，贝舒伸手拉开门闩，开了锁，他们冲进去。

房间里点着盏暗暗的小灯。窗户开着。卡特琳娜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吸困难地呻吟着，好像发了哮喘。

&ldo;贝舒，你快去花园，我来照料卡特琳娜。&rdo;拉乌尔吩咐道。

这时，贝尔特朗德也来了。他们俯身观察姑娘，立即觉得事情不要紧。她还在呼吸。尽管还在气喘，她还是低声说：

&ldo;他掐我脖子……没来得及把我掐死。&rdo;

&ldo;他掐您脖子。&rdo;拉乌尔惊叫道，&ldo;啊!他从哪里进来的?&rdo;

&ldo;我不知道……窗户……我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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