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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对的，是在我的前任和蒙泰西厄的父亲那个时代，有半个多世纪了。&rdo;

&ldo;您了解这份合同吗?&rdo;

&ldo;应蒙泰西厄先生的请求，以及一些次要的理由，我曾多次研究过它。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do;

&ldo;您也当过蒙泰西厄的公证人吗?&rdo;

&ldo;当过。他对我很友好，愿意向我咨询。&rdo;

&ldo;您和他谈过遗嘱上的条款吗?&rdo;

&ldo;谈过。我说出来不算泄密，因为我已经告诉了格尔森夫妇和蒙泰西厄小姐。&rdo;

&ldo;这些规定对哪个孙女更有利呢?&rdo;

&ldo;说不上对谁有利。他更喜爱卡特琳娜。他并不隐瞒。因为她和他住在一起。他希望把庄园遗给卡特琳娜，她喜欢那个庄园。但他肯定知道如何让两姐妹平衡。再说，他最后并没留下遗嘱。&rdo;

&ldo;我知道。并且我承认，对此觉得奇怪。&rdo;拉乌尔道。

&ldo;我也一样。格尔森先生也觉得奇怪。在巴黎下葬那天早上我见到他，他本来准备来我这里了解……对，我约他次日来，谁知头天他被害了。他写信通知我要来，这可怜的先生。&rdo;

&ldo;蒙泰西厄先生这个疏忽，您怎样解释呢?&rdo;

&ldo;我想他还没把遗嘱条款写下来，就突然死了。他是个相当古怪的人，专心于他的实验室里的工作，埋头搞化学实验。&rdo;

&ldo;确切地说，是钻研炼金术吧。&rdo;拉乌尔纠正说。

&ldo;是的。&rdo;贝尔纳先生微笑道，&ldo;他甚至声称发现了重大秘密。有一天，我发现他激动异常，把一个装满金沙的信封给我看，兴奋得声音直颤抖，说：&lso;亲爱的朋友，瞧，这就是我辛劳的成果。了不起，对吧?&rso;&rdo;

&ldo;真是金粉?&rdo;拉乌尔问。

&ldo;不容置疑。他给了我一撮。我觉得好奇，请人检验，确实是金子。&rdo;

拉乌尔听了并不吃惊。

&ldo;我一直认为，&rdo;他说，&ldo;这个案子是围绕这个发现而发生的。&rdo;

他站起来，又说：

&ldo;我再问一句，贝尔纳先生。在您的事务所，从没有发生过泄露秘密的事?&rdo;

&ldo;从没有。&rdo;

&ldo;可是，当事人找上门来，与您交谈，他们家庭的悲剧，您那些合作者都了解，因为他们要读契约，抄合同。&rdo;

&ldo;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人。&rdo;贝尔纳先生道，&ldo;事务所里发生的事，他们出于习惯，也出于本能，向来守口如瓶。&rdo;

&ldo;可是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rdo;

&ldo;但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再说，&rdo;贝尔纳先生笑着指出，&ldo;他们有时也碰上好运。喏，我的一个办事员，一个勤勉的老职员，节俭到了吝啬的地步，把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起来，买了一小块地，一幢退休后住的破房子。有一天早上，他来找我，说要辞职。他告诉我，他买了有奖债券，赚了两万法郎。&rdo;

&ldo;天哪!很久了吗?&rdo;

&ldo;几星期以前……五月八号……我记得这个日子，因为格尔森先生就是那天下午被杀的……&rdo;

&ldo;两万法郎!&rdo;拉乌尔说，没有注意到这两个日期重合，&ldo;对他来说，这可是一笔横财!&rdo;

&ldo;一笔供他挥霍的横财。对呀!他好像住在鲁昂一家小旅馆里，过着逍遥日子哩。&rdo;

拉乌尔喜欢寻求冒险的乐趣，他问了那人的名字，就向贝尔纳先生告辞了。

晚上九点，拉乌尔在鲁昂作了一次快速调查，很快在夏雷特街一家旅馆里，找到了公证所的办事员法默龙先生。这是个瘦高个，有一张哭丧脸，穿一件黑呢衣，戴一顶大礼帽。半夜，拉乌尔邀他到一家小酒馆喝酒。喝了酒就跳舞，和一个乱叫乱嚷的大块头姑娘面对面跳起康康舞，兴奋极了。

第二天又是吃喝玩乐，接下来的日子天夭如此。成堆的人围着法默龙这个慷慨大方的人转，他的钱都花在请这些人喝开胃酒和香按上面了。不过在这帮人中间，他最喜欢拉乌尔。每天清晨，酒尽人散，踉踉跄跄走回旅馆时，他就拉着拉乌尔的手臂，抑制不住兴奋，跟他吐露真情：

&ldo;算我走运，拉乌尔老兄，天上掉下两万法郎……哼，我发誓要把它花得干干净净。我没有付出吹灰之力，就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不过，这笔意外之财，我无权保留。这钱不干净。我要和像你拉乌尔老兄这样懂生活的人一起把它吃光喝光。&rdo;

他的真情吐露到这里为止。拉乌尔要想再问下去，他就干脆不说话，抽泣起来。

不过，两星期后，拉乌尔还是把这个心事重重，容易被人操纵的人哄住了，用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掏出了他心里的秘密。法默龙先生的身体瘫软下去，跪在大礼帽前，像是对它作忏悔似的，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地道出了真情：

&ldo;一个恶棍……是的，我是个恶棍。有奖债券?那是鬼话!有个家伙跟我相识，一天夜里，他来利尔博纳找我，给我一封信，要我塞在蒙泰西厄的卷宗里。我不愿意，对他说：&lso;不行，不行，我不能干这种事。你可以从头到尾查查我的经历……我清清白白，这样的事，一件也没干过。&rso;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给我一万……一万五……两万……我就失去理智了……第二天，我把信塞在蒙泰西厄的卷宗里。不过，我发誓不让这笔钱把我弄脏。我要把它吃光喝光……可我不能在新买下的屋子里花这笔钱……啊!不能，决不能，我不愿把这肮脏的钱带到家里……先生，您明白吗?我不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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