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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ldo;罪责最大的人，便是朕!&rdo;

众人同时一惊。长孙无忌忙道：&ldo;陛下何出此言?&rdo;

李世民自嘲一笑：&ldo;古人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rdo;

众人都不敢出声，大殿中一片沉寂。

良久，李世民才无力地摆了摆手：&ldo;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rdo;

众人当即行礼告退。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长孙无忌偷偷回头望了一眼，看见皇帝仍旧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辅佐皇帝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看到皇帝脸上露出如此憔悴和疲惫的神色，仿佛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

第十四章立储

长孙无忌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原来皇帝绕了一大圈，是在暗讽他包藏野心，拥立李治的目的就是想做权臣!

李世勣刚一回到玄甲卫衙署，便被桓蝶衣给缠住了。

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变，萧君默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场，让桓蝶衣颇感蹊跷。此外，召集本卫人员聚宴本来便是萧君默的主意，可他自己却不露面，这绝对不正常。再者，玄甲卫往年上元节都不聚宴，偏偏今年一聚宴就碰上了侯君集谋反，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桓蝶衣思来想去，觉得很可能是萧君默事先察觉了太子和侯君集的政变阴谋，然后才劝说舅父安排了这些事。这就意味着，舅父李世勣必定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是，他为何不提前向皇帝告发呢?

桓蝶衣百思不解，所以从昨夜到现在一直缠着李世勣追问不休。

&ldo;蝶衣，你别再纠缠了行吗?&rdo;李世勣一脸无奈，&ldo;此事纯属巧合，方才在宫里圣上也问过了，我也是这么答复他的。&rdo;

&ldo;那你就是欺君了!&rdo;桓蝶衣板着脸道，&ldo;你和君默两个人都欺君了!&rdo;

李世勣一惊，下意识地瞟了值房门外一眼，不悦道：&ldo;这种话你也敢随便乱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说话也不过过脑子!&rdo;

&ldo;就因为过了脑子，我才会这么说。&rdo;桓蝶衣盯着他，&ldo;舅舅，您实话告诉我，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君默手上了?&rdo;

李世勣苦笑：&ldo;有，我在外面娶了好几房小妾，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都没让你舅母知道，现在君默拿它来要挟我了。这答案你满意吗?&rdo;

桓蝶衣气得跺脚：&ldo;舅舅，人家是跟你说正经的!&rdo;

&ldo;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rdo;李世勣道，&ldo;现在这事你也知道了，你也可以来要挟我了。&rdo;

桓蝶衣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刚一走到值房门口，差点撞上匆匆入内的裴廷龙。裴廷龙冲她一笑。桓蝶衣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远了。裴廷龙看着她的背影，无趣地撇了撇嘴。

看见裴廷龙进来，李世勣脸色微微一沉，佯装埋头整理书案上的文牍。裴廷龙上前见礼，李世勣&ldo;嗯&rdo;了一声，眼皮也没抬：&ldo;我让你去审侯君集，你审得如何?了?&rdo;

裴廷龙淡淡一笑：&ldo;回大将军，侯君集是被咱们抓了现行，其罪昭然，有目共睹，也没什么好审的，就是走个过场而已。&rdo;

裴廷龙仗着有长孙无忌这座大靠山，对李世勣向来不怎么恭敬。

&ldo;哦?他在朝中有没有潜伏的同党，难道也不值得审吗?&rdo;

&ldo;大将军放心，这个属下已经安排薛安他们在审了。&rdo;

&ldo;嗯，那就抓点紧。&rdo;李世勣仍旧一副忙碌的样子。

&ldo;大将军，昨夜之事，属下觉得有些蹊跷，不知当不当问?&rdo;

李世勣一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冷冷一笑：&ldo;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让你问?吗?&rdo;

裴廷龙也笑了笑，道：&ldo;大将军，属下想知道，昨夜召集弟兄们聚宴之事，是您自己的主意吗?&rdo;

&ldo;怎么，莫非得有圣上的旨意，或是长孙相公的授命，我才能聚宴?&rdo;李世勣语带讥讽。

&ldo;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想问，这事是不是左将军向您提议的?&rdo;

这些天来，裴廷龙一直在暗中调查萧君默，也派了好几拨人跟踪他，可要么被他给甩掉，要么就是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正自一筹莫展之时，便爆发了这场宫廷政变。在裴廷龙看来，昨夜伏击侯君集的行动，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蹊跷，疑点颇多，而萧君默昨晚都没露面，也颇为可疑。总之，裴廷龙隐隐觉得，李世勣和萧君默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ldo;你是听谁乱嚼舌头?&rdo;李世勣终于抬起头来，面露不悦道，&ldo;这事是我的主意，跟萧君默无关。&rdo;

&ldo;属下还有一事想问：昨夜聚宴，弟兄们几乎都来了，为何只有左将军没有到?场?&rdo;

&ldo;他有私事要办，之前已经跟我告假了。&rdo;

&ldo;属下听说，前天左将军来找过您，还跟您闹了点不愉快，不知可有此事?&rdo;

&ldo;裴廷龙，你这是在审问本官吗?&rdo;李世勣拉下脸来。

&ldo;大将军不要误会，属下怎敢审问您呢?&rdo;裴廷龙毫无惧色，微微一笑，&ldo;属下只是想知道，左将军那天都跟您谈了些什么。倘若不是什么机密的话，属下倒也想听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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