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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武泽声音小得连自己都不太听得见。

&ldo;喂，我说，我说‐‐&rdo;八寻焦躁的声音插进来，&ldo;债务整理人是什么东西?是那家伙放的火?痛恨又是什么意思?&rdo;

武泽和老铁飞快交换了一个颜色。不能说实话，不管是老铁的事，还是武泽和那个组织的关系，都不能对她们挑明。因为这会导致武泽不得不坦白正是自己杀害了她们的母亲。就算隐瞒这个部分不说，一旦她们知道武泽曾经在高利贷组织做过催债的事，必然也会大受冲击。

&ldo;我和老铁……以前都被同一个高利贷组织骗过。&rdo;

品味着自己心中某个小小部分的自责情绪，武泽含糊地回答。

&ldo;后来我偷了组织的机密文件，交给了警察，组织因此解散了。所以那些家伙一直都恨我。债务整理人这个……是骗了老铁的骗子。那家伙好像也是他们一伙的。&rdo;

&ldo;这样啊……&rdo;八寻吃惊地来回打量武泽和老铁。

&ldo;你说那个‐‐那个组织解散了?&rdo;真寻追问道。

&ldo;是不是七年前的事?&rdo;

武泽不禁挺直了身子。

&ldo;为什么这么想?&rdo;

真寻没有回答，向八寻望去。两人对望了片刻。她们似乎在想同样的事。

&ldo;如果是七年前的话，也许和杀害我们妈妈的家伙是同一伙人。&rdo;真寻开口道。

&ldo;七年前妈妈不在了以后，我和姐姐一起住在公寓里，后来有警察来找过我们。问了好多那个高利贷组织的事。我从来没听妈妈说过，只是从邻居那边听说，好像是什么&lso;被来催债的人逼得自杀了&rso;，所以很多都回答不上来‐‐就是那时候警察告诉我们的。说是组织解散了，现在在调查受害者的情况。我因为还是小学生，警察是向姐姐说的，我在旁边听到了，一直记得。&rdo;

真寻看看姐姐，像是寻求她的确认。八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ldo;说过的，解散了。如果都是七年前，应该不是巧合吧。&rdo;

&ldo;哎，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是这样子的吗?&rdo;

贯太郎抬头望了一阵天花板，像是在头脑中真理思路一样，然后开口说：&ldo;老武和老铁，还有八寻和真寻，都痛恨同一个组织?&rdo;

武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其他三个人的确如此，但自己却并非单纯的受害者，同时也是迫害者;不但是痛恨，也是被痛恨的对象，但说这些有什么用?

&ldo;好像是吧。&rdo;

武泽只有如此回答。面前两姊妹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神色。那眼神让武泽心中一阵酸苦。他抿紧嘴沉默忍耐着自己以及面前两个人投来的感情。他也只能如此。

&ldo;老武，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这样下去，也太……&rdo;

老铁的心情武泽很明白。就在不久前，刚刚再次看到过以前那个欺骗自己、将妻子逼上绝路的人。夹杂着痛恨与窝囊的感觉，此刻应该正在老铁心中激荡吧。换成武泽自己，假如再一次看到火口的那张脸，也一定会想起沙代而生出同样的感受吧。

但是，就算会有那样的感受，又能怎么样呢?

&ldo;老铁，别做蠢事。那些家伙不好对付，别把自己也搭上了。&rdo;

&ldo;把命搭上又怎么样?反正老婆死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死了一半了。&rdo;

&ldo;别这么说。&rdo;

&ldo;我要说。本来也是事实。那些家伙不单单杀了我老婆，而且也杀了我。这不是杀人是什么是杀人?就算没有拿刀砍、用枪打，实际上还是一样。杀人，或者逼人自杀，肯定也会连周围的人一起杀了。因为人不是孤立的人，不可能只杀一个人。&rdo;

&ldo;老铁‐‐&rdo;

武泽虽然禁不住出声打断老铁的话，但接下去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有重新低下头，沉默不语。在武泽面前，老铁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他是顾及武泽以前&ldo;把肠子&rdo;的时候有过把一个人逼去自杀的经历，一直没有说出这种话，但其实一直都闷在心里吧。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感情。

&ldo;杀人‐‐哎，老铁的妻子被杀了?&rdo;

八寻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铁。真寻和贯太郎也无声地瞪大了眼睛。老铁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垂下脸，微微摇了摇头。三个人似乎把他这种不清不楚的动作理解为肯定，再没有追问下去。

&ldo;总之……我觉得很窝囊呀。&rdo;

老铁依然垂着头说。

&ldo;再继续窝囊下去总没有个头，是吧?真寻和八寻也觉得窝囊吧?不窝囊吗?&rdo;

老铁的声音里带着热泪。从真寻和八寻的表情中可以看到，她们心里正有某种强烈的感情急剧膨胀，几乎都可以用肉眼分辨出它的形状。武泽不禁有些畏缩。

&ldo;那个……总之，先吃完饭吧。&rdo;

贯太郎的声音平静得近乎不自然。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贯太郎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ldo;我去泡方便面。&rdo;

包含武泽在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散了开来，各自带着暧昧的神情逐一点头。

贯太郎的面很难吃。水明显放得太多，汤味很淡。面条好像还没变软之前就被搅动过，全断掉了，而且还煮得稀烂。虽然放了鸡肉做配料，但放的是炸鸡块用的带骨肉，又硬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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