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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冷静一点。&rdo;

有只手放在威廉肩上。是爱德华。&ldo;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责怪你……总之先坐下来，深呼吸。&rdo;

爱德华的声音虽然缺少抑扬顿挫，表情却带有浓浓的沉痛与疲倦。在他的引导下，威廉整个人沉进旁边的椅子里。

接着爱德华试图让琳达站起来，但她只是坐在地板上，害怕地缩起身子。爱德华认命地叹口气，捡起霰弹枪，拿出子弹扔掉。

窗外，强风仿佛要祝福新祭品一般，带着大量白色冰片在黑暗中持续发出狂乱的吼叫。

&ldo;怎么会。&rdo;

一会儿后，微弱的声音自威廉口中滑落。&ldo;没想到，克里斯他‐‐&rdo;

&ldo;不是你的错。如果夺枪的是我，我大概也会扣下扳机吧……这是正当防卫。&rdo;

克里斯右手还握着求生刀。他对威廉等人怀有杀意，这点已经无法否认。

&ldo;结束了……吗?&rdo;

&ldo;无法肯定。毕竟还不确定是否有第二个犯人‐‐这个嘛刚刚那一幕全都是你和克里斯安排好的戏，而你在关键时刻背叛克里斯，把他收拾掉‐‐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rdo;

&ldo;喂、喂‐‐&rdo;

&ldo;开玩笑的。&rdo;

爱德华连一点微笑都没有。&ldo;如果那全都是演技，你就能拿下最佳男演员奖了……更何况现场只有四人，如果其中两个是犯人还演那种戏，也很不自然对吧。&rdo;

&ldo;真、的……?已经……没事了……吗?&rdo;

或许是冲击与恐惧开始缓和了吧，琳达呆滞地咕哝。&ldo;嗯。&rdo;爱德华则像安抚小孩一样，蹲在琳达面前。

&ldo;之后只剩等待救援而已。安心地睡一觉，让身体好好休息吧。&rdo;

&ldo;……嗯……&rdo;

琳达以有如退化回幼儿般的口气与举止，抓着爱德华的衣袖。爱德华这次总算将琳达扶起来，并且带她离开餐厅。

没多久，爱德华一个人回来。

&ldo;她睡着了。之后请你去看看她的状况。空调开着，应该暂时不必担心冻死。&rdo;

&ldo;好。&rdo;

&ldo;还有……怎么了吗?&rdo;

爱德华看向克里斯的尸体。威廉的心脏仿佛被人抓住般缩了一下。

&ldo;等血凝固再说吧……在这么冷的情况下，用水清理地板也很辛苦。&rdo;

威廉曾听说过，一旦温度低，血液中酵素的活性会跟着低落导致难以凝固。或许至少该放到早上。

更何况‐‐自己亲手射杀已经当了十多年同伴的男人。这种罪行，即使是正当防卫也绝对不会消失。现在的威廉，没有面对这个事实的精力与体力。或许是察觉到威廉的心情吧，爱德华只说&ldo;我知道了&rdo;。

就这样，寂静的时间流逝。

手表的指针已经到了深夜时分，风雪的吼叫仍未止息，疲倦涌上全身。虽然想抛下一切去睡一觉，但自己连从椅子上起身的劲都提不起来。

&ldo;……为什么?&rdo;

好不容易出口的，则是与方才类似的话语。&ldo;为什么，克里斯他……&rdo;

&ldo;我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反倒是你应该清楚不是吗‐‐包括&lso;蕾贝卡&rso;的事在内。&rdo;

与往常一样平板的台词。爱德华的声音中，已经连责难威廉的感觉都消失了。

&ldo;……说得也是。&rdo;

犯人已然毙命、威胁暂时离去的现在&iddot;即使坦白他们的过去也没意义。可是-射杀克里斯的子弹，似乎同时破坏了沉睡在自己心中那份罪孽的封印&iddot;威廉挤出力气&iddot;

站起身来。

&ldo;换个地方吧……这里好冷。&rdo;

※

&ldo;事情发生于我们还待在菲佛教授研究室那时候。&rdo;

回到三号房，在椅子上坐下后，威廉开始说起过往。&ldo;当时菲佛教授的专业，是研究、开发非动力式升力产生型航空器‐‐也就是所谓的滑翔机、气球、飞船，这些不靠发动机产生浮力的飞行物体。

只不过，这些&lso;软弱的类飞机物体&rso;，明显偏离当时的航空工程主流，因为喜好而进入教授研究室的人，大概只有赛蒙那种真正的飞船爱好者吧。&rdo;

威廉提到研究室学弟的名字。赛蒙‐‐他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ldo;意思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rdo;

&ldo;因为克里斯和琳达与其说喜欢学问，不如说是不想出社会……只是选个看起来能玩久一点的地方，这是我后来听说的。

奈维尔和我，则是因为进不了第一志愿的研究室。奈维尔是没鱼虾也好那种人，所以一句怨言都没有地做研究，不过说实话，我只觉得痛苦不已。

就这样，某一天她一蕾贝卡出现在研究室。&rdo;

初次见到她的情景，至今仍记忆鲜明。圆眼镜、绑成两条辫子的黑发，兼具理性与温柔的笑脸‐这一切，都已成了遥远的回忆。

&ldo;这个叫蕾贝卡的人，不是菲佛研究室的成员吗?&rdo;

&ldo;完全不是。我们是在工学院航空工程系制造飞船她则是在理学院化学系合成氮化系强化塑胶。虽然有&lso;a州立大学理工科&rso;这项共通点，但在专业领域的方向。即使不至于相差一百八十度，大概也有个九十度垂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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