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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我一径愣愣地站着，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几个字。

鞠子之章三

从东京回来北海道已经过了五天。星期五第四堂课结束后，我走出校门，从西十八丁目搭地下铁前往札幌车站再转搭jr电车（jr，即japanrailways，日本铁路公司的简称。），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生活。

下条小姐完全没有联络，我想或许是我太厚脸皮了，毕竟她和我非亲非故，没有义务帮我那么多忙，我必须靠自己找出真相。

从千岁线新札幌站走十分钟路程就到了我目前借宿的舅舅家，这里原本是一栋老旧的木造建筑，两年前外婆过世后，整栋房子重新翻修，现在成了一栋白色瓷砖外墙的西式住宅。

我一打开大门便听见熟悉的声音，是父亲。

父亲正在一楼客厅与舅妈及表妹阿香聊天，舅舅好像还没回来，桌上放着水果蛋糕，应该是父亲带来的伴手礼，世界上蛋糕种类何其多，父亲却只知道水果蛋糕。

&ldo;我去旭川办事，回程就顺道过来看看鞠子你有没有给人家添麻烦。&rdo;父亲一看到我便如此说道。父亲去旭川，目的地应该是北斗医科大学吧。

&ldo;我正在和你爸爸说你一点也没有给我们添麻烦，还帮我们做了不少家事，我们非常感谢呢，真希望阿香也和你多学学。&rdo;舅妈温柔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阿香。

阿香正拿叉子叉起水果蛋糕，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ldo;又来了，没事就爱扯到我。&rdo;

舅妈和阿香的对话逗得大家笑了一阵之后，父亲从沙发起身说：&ldo;我想参观一下鞠子的房间，方便吗？&rdo;

&ldo;啊，当然好呀，你们父女俩一定好久没单独聊聊了。&rdo;舅妈说。

我只好跟着站了起身。

父亲进到我房间，首先走向窗边看了看外头的景色，舅舅家这一带地势比较高，视野很辽阔，太阳已经下山了，家家户户亮起灯火。

&ldo;这里环境真不错，窗外景色一望无际呢。&rdo;父亲似乎相当感动。

我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有股冲动想拿出那张照片，如果我当面问他那个脸部被涂掉的女子是谁，不知他会露出什么表情？但我马上甩开了这个想法，父亲连母亲过世的真相都不愿告诉我，怎么可能对我说真话？而且要是我把话摊开来讲，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从父亲口中探出真相了。

&ldo;对了，你学校生活过得如何？&rdo;

我还发着愣，父亲突然开口问道。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父亲正倚着窗框看着我。

&ldo;大学生活快乐吗？&rdo;父亲又问了一次。

&ldo;嗯，很快乐。&rdo;我回答。

&ldo;你们英文系想专精英文的人应该很多吧？&rdo;

&ldo;是啊。&rdo;

&ldo;那么想出国的人应该也不少？像出去留学之类的。&rdo;

我缓缓点头，&ldo;大家都说想出国呢。&rdo;

&ldo;我想也是，只有留学才能真正理解一个国家，不只是学会语言而已。&rdo;父亲交抱双臂频频点头，&ldo;鞠子你呢？想不想出国留学？&rdo;

&ldo;嗯，有机会当然想去。&rdo;这类梦想，我和大学朋友之间不知聊过多少次，只不过她们的留学梦还附带了&ldo;认识金发男生&rdo;这个动机。

父亲用力地点了头说：&ldo;好啊，那就这么办吧。&rdo;

&ldo;咦？&rdo;我惊讶地望着父亲。

&ldo;我说你就去留学吧，去美国，啊，不过你是英文系，去英国是不是比较好？&rdo;

&ldo;等等，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rdo;

&ldo;爸爸可不是临时起意，当初你选择英文系的时候，爸爸就打算迟早要送你出国了。&rdo;

&ldo;但你都没提过啊？&rdo;

&ldo;我只是没特别拿出来讲，如何？要不要去国外看看？不过短期留学没什么意义，既然要出国，干脆念个一年左右再回来，这边的大学先办休学就行了。&rdo;父亲显得异常兴奋。

&ldo;留学……说是很简单，但是办手续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吧？何况有没有学校愿意收我也是个问题。&rdo;

&ldo;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其实，我今天去拜访一位很熟悉这方面的人士，他说可以帮忙处理，我是和他谈过之后才决心送你出去的。&rdo;

&ldo;原来是这样。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rdo;

&ldo;嗯，你慢慢考虑没关系。&rdo;父亲移开了视线，搁在膝上的两手不停交互摩擦掌心，接着又望向我说：&ldo;不过你会很为难吗？是不是有什么牵挂让你无法出国留学？&rdo;

&ldo;那倒是没有。&rdo;

&ldo;那么我是觉得不必考虑了，如果我是你，早就满口答应了呢。&rdo;

&ldo;可是我才刚进大学呀，我想再多学一些，等基础都扎实了再出国。&rdo;

&ldo;是吗？爸爸不这么想呢，留学这种事，应该是愈早体验对自己愈有帮助吧。&rdo;

我真的很怀疑父亲为什么千方百计要说服我出国留学，虽然他说不是临时起意，但我印象中他先前根本不曾动过这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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