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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凯茨开始倒车。

&ldo;她的生活一直挺艰难，弗拉德。你觉得她听起来不止四十多岁，确实如此，而且，她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大，至少上次我见她时是这样的。&rdo;

安全门自动关上后，凯茨把车头调直，朝前开，金色的阳光照在脸上，她觉得有点眼花缭乱。汽车慢慢驶入威廉街。

&ldo;弗拉德，她是个好警察，就像你一样，有抱负，有雄心，是个抓小偷的能手。当过刑警，后来与我同年去了地区警察局，之后，她又参加了缉毒队，当时缉毒队还是独立的，做了几年秘密卧底工作之后，又调人政治保安处，做了一些别的事。&rdo;

&ldo;一些别的事？&rdo;

&ldo;一直朝水族馆开，左转，再沿着悬崖边那条路走。&rdo;

&ldo;我并不是想打听什么。&rdo;

&ldo;没人说你想，弗拉德，朝罗迪安私立女校走。&rdo;

片刻的寂静，只有马达嗡嗡地响着，伴随着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布莱克赛好像在想着什么，接着他又说：

&ldo;在爱尔兰，她扮演过保护动物权利的积极分子，巡洋舰导弹抗议者，设计各种圈套捕捉毒贩‐‐如果是你，弗拉德，做了这么多工作，你一定会退出来，可是薇娥尼卡不会退出来。她决不会。薇娥尼卡喜欢这工作，喜欢扮演各种角色，她真应该去当个演员，她始终未得到提升的机会，因为她工作太出色。她太过投入。&rdo;

&ldo;后来事情变糟了？&rdo;

&ldo;是的，你也当过秘密警察吧，弗拉德？&rdo;

&ldo;只办过几个小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rdo;

&ldo;那么你该知道，你只是必须扮演别人，仅此而已。可薇娥尼卡所做的却远远不只这些，她完全融入那些人的生活中，像他们一样，承受各种压力。这使她的人际关系变得一团糟，最后连她自己也被毁了。&rdo;布莱克赛停了停，回忆着，&ldo;可她不得不一直做下去，一旦你把她拉出来，她会再次要求回去，回到那种工作，生活方式中。最后，她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她不停地改变自己，结果那些虚拟的、伪装的性格开始冒出来，而且掩盖了她自己原有的。&rdo;

他们到了罗迪安私立女校，布莱克赛让凯茨转弯离开公路，开往旧校址。凯茨一直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跟着总督察出来了，她又为什么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薇娥尼卡的事情。她非常想问个究竟，可心里还是有点怕这个人。最后她终于鼓足勇气：&ldo;长官……&rdo;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吓得咽了回去。

&ldo;去看看她的妹妹。&rdo;布莱克赛一定在等着凯茨发问，所以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先回答了她的第一个疑问。&ldo;是汤姆让你跟我出来，他说你的第六感觉不错，应该去见见薇娥尼卡。&rdo;

凯茨朝着主楼开去，那房子使她想起大英帝国、特权、金钱……

&ldo;好地方，风景真美。&rdo;她略带嘲讽地嘟哝着‐‐景色曾经很美。

&ldo;也许我以后该把女儿们送到这儿来念书。&rdo;

&ldo;办公室在那边。&rdo;布莱克赛指着说。

薇娥尼卡的姐姐正在批改学期考卷。接到办公室的电话，她立即轻快地来到办公室。

她的脸长长的，头发是黑色的，紧紧地梳在后面，身穿一套过时的旧花呢衣服，鞋子也很朴素实用。她微笑着伸出无力的手。

&ldo;警长吗？我是薇瑞蒂&iddot;斯多伍德。是不是为了薇娥尼卡的事。&rdo;

布莱克赛已经站了起来，他轻轻地握了握手，&ldo;你好，斯多伍德太太。&rdo;

老师放下手，把总督察和凯茨打量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ldo;薇娥尼卡出事了吗？&rdo;

&ldo;我们需要跟她谈谈，&rdo;布莱克赛说，&ldo;可我们不知道……&rdo;

&ldo;她一直没有跟我联系。&rdo;

&ldo;可是如果她与你联系……&rdo;

&ldo;我会马上打电话给你。&rdo;

&ldo;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斯多伍德太太。&rdo;

&ldo;如果她到这儿来，我会劝她留下来。&rdo;

布莱克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子。凯茨没想到这次会面如此简短，看起来毫无意义。急忙微微点了点头，弯了弯膝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行个&ldo;屈膝礼&rdo;。之后，跟这总督察匆匆走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动作，只是觉得像个十足的傻瓜。一定是上学留下来的后遗症，虽然被压抑很久，可一看到花呢套装和卷发头，就不由自主。巴甫洛夫所说的条件反射大概就是这样的。

出来后，布莱克赛问：&ldo;怎么样？&rdo;

&ldo;什么怎么样，长官？&rdo;

&ldo;斯多伍德，她撒谎了吗？&rdo;

&ldo;听起来不像，长官。&rdo;

&ldo;我也这么认为。&rdo;

他们钻进了布莱克赛的车。她的背又开始疼，可她尽量装作轻松，&ldo;去哪儿，长官？&rdo;

&ldo;哪儿也不去。&rdo;

凯茨等着。

&ldo;我在思考，弗拉德。&rdo;

凯茨的手从点火装置上缩回来，朝后靠了靠。

&ldo;对不起，长官。&rdo;

车钥匙挂在那儿，轻轻地晃来晃去，金属和塑料发出滴哒滴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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