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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财务处小泉处长像往常那样，上班铃响后也不见来，职员们星期一上午，干起工作来也是疲疲沓沓的。

离发月薪的二十五日还有十天。朝仓刚闪出向副处长金子提出预支薪水的念头就立即打消了，他暗骂了自己一声，在公司里的我，要水远保持一个埋头干工作的职员的形象。

十一点，小泉处长来到办公室，今天他的眼皮下没有那圈黑影。处长到后不久。朝仓办公桌上的指示灯亮了，同时低音蜂鸣器也响了起来。

朝仓拿起了听筒。

&ldo;是共立银行给您的电话。&rdo;耳畔传来了接线小姐机器人般的声音，他的脸部肌肉顿时抽紧了。

&ldo;请接过来。&rdo;朝仓含糊不清地说道。随着&ldo;咔嚓&rdo;的换线声。耳机里响起了共立银行事务的声音。

&ldo;小泉君吧？我是兵库呀，现在有个叫南海药事的公司用东和油脂的空头支票到鄙行要求兑现八百万日元。这家是过去没听说过的公司，说不定是你把通常用来另立帐户的公司名称换了换，所以就来核对一下……&rdo;

对方很亲昵地说着。

&ldo;对不起，马上给您转到处长那里，请稍候。&rdo;

朝仓答道，他按了通往电话总机的键钮，兵库惊慌地说了声什么，电话里换成了接线小姐的声音。&ldo;有何贵干？&rdo;

&ldo;看来你搞错了，这里不是处长的办公桌。&rdo;朝仓说。

&ldo;啊……实在抱歉！&rdo;接线小姐带着人情味地说了句道歉的话以后，朝仓的听筒里就哑无声息了。而处长办公桌上的蜂鸣器则响了起来。朝仓放下话筒，竖耳静听。他听到拿着话筒的处长低声而急促地说：&ldo;嗯一嗯，确实如此，……糟啦，不，别担心，是吧？对我公司职员？这，明白了，……是这样。未能预先告知……请多关照。，怎么样，今天晚上就摆它一桌，那么就在老地方恭候啦……&rdo;

朝仓虽然身为财务处的职员，但他也不知道东和油脂公司与叫做什么南海药事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况且东和公司给南海药事提供空头支票一类的事，用普通的常识也是无法解释的，但是从共立银行的兵库专务的那些话以及小泉处长打电话时的回答来分析，朝仓还是很快就推断出那个所谓的南海药事公司，实际上是小泉为了自已从东和油脂公司抽调资金而利用职权设下的暗渡陈仓的栈道，或者说就是影子联营公司。兵库是了解小泉这种儿乎不加掩饰的手法的。于是就伺机下手进行敲诈。只要那笔钱不是存入共立银行，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向小泉素取报酬。刚才那个电话，不就正是对小泉的婉言相逼吗？打完电话的小泉把身子埋进皮制的安乐转椅里显得若无其事地用一把修指甲的小夹子磨着指甲。但是，那双隐藏在宽边眼镜后的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不愉快的阴影。

这一下至少弄清了小泉的影子公司中一家公司的名称，朝仓按着计算器想道。即便把每年要贪污数亿的公司总经理排除在外，还有不少侵春公司财物的董事，一想到他们，朝仓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小泉一年从公司中饱私囊的钱大概有数千万，而自己以命相

抵也只不过才弄到一千八百万，况且那些钱还无法使用。现在还得

为明天的饭钱发愁。

朝仓真想通过某种手法把那笔烫手的钱转换成可以自由支配的钞票的资金，如果转手成功，自己也就可以变成一只愉食公司的老鼠了。但是……

通报十二点的汽笛声在大厦街上空回荡，财务处办公室里也响起午休的铃声，起身来的小泉眼光投向朝仓，当两人的视线相对时，小泉便使了个&ldo;跟我来&rdo;的眼色。

朝仓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离开办公桌。小泉背对着朝仓往走廊走去。

&ldo;今天闹肚子，午饭就请免了。&rdo;

朝仓对正在替大家订饭的粕谷股长打了声招呼。就迈开大步来到了走廊。

小泉正抱着胳膊靠墙站着接受那些外出用餐的职员的问候朝仓走近小泉恭敬地垂下眼帘说：&ldo;有何吩咐？&rdo;

&lso;没什么，本想大大方方地给你打个招呼，不过还是不要引起别人的羡慕为好。&rdo;小泉喂吸懦懦着说道，眼睛没看朝仓。&ldo;你工作很认真，我一直是很欣赏的。啊，这个虽少，就当作是我从日常开销中拿出来的奖金吧，它与公司发的不一回事，不必客气就收下好了。&rdo;

小泉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看清走廊上只有他和朝仓，绝无第三者时，就将几张纸币卷着塞进了朝仓的口袋。&ldo;大概是想用钱封我的口吧。&rdo;朝仓想着。

&ldo;实在不敢当，我要收下就显得太不懂事了。&rdo;朝仓很有分寸地推了推小泉插进自己口袋的右手。

&ldo;行了行了、别这么说……你莫非是想拒绝我的好意？好了，就收下吧。&rdo;小泉不容分说池将钱塞进朝仓的口袋里。

&ldo;我收下了。那么，实在是太感谢了。&rdo;朝仓低下头说。

&ldo;今后要更努力工作啊！&rdo;小泉的话里有一层你要感恩知报的意思，说完，他就转身进人自动电梯，朝仓谦恭地低着头，目送电梯消失。他的嘴唇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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