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芫抬眼看她,满目皆是愤恨。
十五年,她从未这般憎恨过某个人,恨不能一把撕了那眯着眼,嘴角含笑的脸。
锦嬷嬷也回看着她,敲了敲身旁石桌上摆着的那块儿玉牌,语气淡淡:&ldo;听不到?我说继续。&rdo;
那老妈子低声冲元小芫道:&ldo;元侧妃,别为难老奴了,快些躲开吧……&rdo;
&ldo;继续!&rdo;
锦嬷嬷重重一掌拍在石桌上。
老妈子一咬牙,扬手便是一鞭。
只是这鞭还未落下,她腕上便觉一痛,鞭子瞬间飞去好远。
元小芫心里暗喜,那人回来了,她没有猜错!
愤恨的眼神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楚楚动人的泪眸,她将手松开,膝行两步来到锦嬷嬷身前。
余光一见那双墨色金边的靴子,便立即朝锦嬷嬷磕了个响头。
&ldo;求嬷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rdo;
锦嬷嬷背对着院口而坐,根本不知身后来人,院口那人沉着脸,冲所有人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ldo;没用的东西,&rdo;锦嬷嬷冲老妈子喊道:&ldo;还不把鞭子捡起来,给我狠狠地抽!&rdo;
&ldo;锦嬷嬷好大的威风。&rdo;
齐王如冰窖般的声音,传入整个院中。
声音不响,却很冰凉刺骨,比冬日的冷风更叫人心颤。
辛力冲上前,一脚将呆愣的锦嬷嬷踹翻在地。
&ldo;好大的胆子!敢受侧妃跪拜?&rdo;
齐王步伐缓慢,甚至有些摇晃,他躬下身拉着元小芫的胳膊。
&ldo;你跪奴婢?&rdo;
元小芫不肯起来,头伏得极低,卑微道:&ldo;妾身不敢起,锦嬷嬷有姜正妃令牌在手,见令如见正主。&rdo;
&ldo;拿来。&rdo;
齐王说完重重地咳了一声。
辛力一眼便看到了石桌上摆着的玉牌,捧给齐王。
齐王垂眼看着,手上力道越来越大,手背上青筋尤在颤抖。
&ldo;王爷!不可啊……&rdo;
锦嬷嬷趴在地上,倒豆子般话语极快:&ldo;这是王府的规矩,您亲口下的令,奴婢也是依照家法行事,处置的是张嬷嬷,也未曾伤过元侧妃,望王爷明察秋毫!&rdo;
&ldo;啪&rdo;一声脆响,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玉牌断成两半,横在锦嬷嬷面前。
明明是寒冬,趴在雪地里的锦嬷嬷额上却不断冒着热汗。
&ldo;起来。&rdo;
齐王冲元小芫道,元小芫却微微摇头。
望着这倔强的身影,齐王轻咳了一声,哑声道:&ldo;你还要如何?&rdo;
还要如何?
他的这般询问,仿佛那个多事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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