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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至此，话声暂歇了，雨声继之而起。

良久的沉默后，有人开口。

&ldo;这几天这里发生的事情，&rdo;教授的声音从遥远的彼方传来，&ldo;与去年的事无关了?&rdo;

&ldo;无关。&rdo;

&ldo;那……三尸案是否另有隐情?&rdo;他的眼神透露出痛苦。

&ldo;这个……或许吧。&rdo;若平没再回答了。

雨，仍旧下着，昏暗的室内与昏暗的室外连成一片，好似幽暗的人心，又如苍茫诡异的大自然旨意，包裹着命运之轮。世间的吊诡，抉择的何去何从，全消融在这片衰败的景况中。其本质是梦。

洒落的阴暗附着于每个人的脸上，深深、深深……

在场的人陷入零散的交谈，似乎无法从所有的一切中恢复过来;若平靠向教授，低声说：&ldo;教授，&rdo;若平突然开口说，&ldo;有最后一件事必须向你厘清。&rdo;

&ldo;说吧，&rdo;对方痛苦地低下头。

&ldo;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收到那封匿名电子邮件后，不立即报警，反而找上我。&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你怕警方来到这里，有可能会发现另一桩罪行的蛛丝马迹。&rdo;

&ldo;另一桩罪行?&rdo;眼神仍旧是痛苦的。

&ldo;白钰芸在雨夜庄的影音室杀了一名婴孩，那正是杨玮群与邱莹涵的私生子。&rdo;

白任泽紧绷着脸。

&ldo;影音室残留一系列dv带，拍摄日期集中在寒暑假，因此拍摄者应该是白钰芸没错;其中一卷纪录了她杀人的过程，白景夫一定是发现这件事，才会动怒设计个捉奸在床，因而爆发三尸命案。或许白景夫无意间透露这件事让你知道，并征询你的意见;详细情况我不得而知，但你的确明白这件事实。&rdo;

白任泽沉吟良久，微闭着双眼摇头，&ldo;钰芸精神状态不稳定，先兄相当苦恼;杀婴事件让先兄大感吃惊，决定正视妻子的不贞，他向我征询意见，我认为钰芸之事一定要保密;二月十日那天前往雨夜庄，实际上也是为了面对面与他商谈这些恼人的问题……没想到……&rdo;

又是一件以残虐为外衣的悲剧;不过其与三尸案是否有直接关联，若平心中倒是有一个想法，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消沉之际，突然一阵碰撞声、碎裂声，一具人体往桌前倾倒。

一旁的江正宇发出惊叫声，往沙发扶手靠去;方承彦与徐秉昱本能性地站起身。

教授翻倒在地板，原本摆在桌上的咖啡杯被碰倒、掉到地板而碎裂，流出棕色液体。

若平立刻趋向前，弯下身。

&ldo;他、他该不会……&rdo;江正宇结结巴巴地问。

&ldo;他死了，&rdo;若平站起身，说，&ldo;把致命毒药带在身上，也许半等待时机使用。业余犯罪者悲惨的宿命，&rdo;他看向窗外。

&ldo;受诅咒了!这整个地方!&rdo;徐秉昱叫道，尾音夹杂着状似疯狂的笑意。

若平阴郁地看着这群受惊、疯狂、濒临崩溃边缘的人们。

&ldo;我只希望，这场雨赶快停止。&rdo;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长廊走去，离开了餐厅。

一切罩上黑白的色彩，流转在秘不可解的时间;荒谬与恐惧交织成绝望，奏着浓浓的黑暗乐章，在人心底处咆哮。

空寂的空气中，餐厅的一角，某个人嘴角泛起笑意，凝视着地板上的尸体;右手在口袋中抚摸着稍早从杂物室拿出的致命物。

──这就是在封闭环境里，物极必反的所谓&ldo;突破界限&rdo;……

有生以来，在被众人忽略的漠然视线中，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深刻而伟大的&ldo;存在&rdo;……

终章　雨夜的独白

爸爸离开了。

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可以隐约地望见那辆蓝色保时捷划过宅邸前的空地，驶入黑暗中的蒙蒙细雨。

嘴中呼出的热气模糊了冰冷的玻璃面，我放下原本贴在窗玻璃上的双掌，缓缓转身，让车身之影化为脑中的残像。

沿着寂寥的长廊，迈着空洞的步伐，红色绒毛拖鞋擦过的地板，好似一条绵延至地狱的黑蛇。

无数房间从左手边闪过，一直到眼前出现尽头的墙壁，我才右拐，进入另一条长廊。

我推开第二条走廊中段右侧的双扇门，然后面向着前方，身子向后靠在紧闭的门上，两手掌紧紧平夹在门把与运动裤的后口袋。

左前方尽头的房门底下，透出昏黄的亮光。

那是妈妈的卧房。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这栋我理应熟悉的大宅邸中，又泛起了陌生的感觉;我似乎再度戴起陌生人的眼镜，以陌生的视角旁观这里头的一切。

这是一种多么矛盾的心情。

挪动僵硬、冰冷的双腿，我朝左前方的房门走去，按了门外的电灯开关，开门。关上。

我环视这偌大的房间，这就是所谓我的卧房。五年前父亲动用庞大资金建造这栋豪宅，花了两年时间完工;之后的三年，这里变成了我的新家。

斑级豪华的套房，搬来此处后，房间是以前的两倍大，不知羡煞了多少同学;从小我便拥有物质上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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