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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lso;无聊&rso;说了20次。&rdo;

&ldo;果真？&rdo;

&ldo;要是不够，尽管说下去好了。&rdo;

&ldo;足矣足矣，谢谢。抱歉，尽叫你听牢骚话。话又说回来，我身边那些家伙，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干屎蛋那样的无聊之辈，纯粹令人作呕，百分之百无可救药的呕物一直顶到嗓子眼。&rdo;

&ldo;吐出就是。&rdo;

&ldo;庸俗无聊的家伙铺天盖地。&rdo;五反田不屑一顾地说道，&ldo;全都是在物欲横流的都市里投机钻营的混蛋、吸血鬼！当然也不是全都如此，正人君子也有几个，但更多的是败类，是花言巧语口蜜腹剑的骗子，是利用地位捞钱捞女人的丑类。这些明里暗里的家伙靠着吮吸这丑恶世界的油水，眼看着越来越肥，丑陋臃肿，而又耀武扬威。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世道。也许你不晓得，这样的混账家伙实在是漫山遍野。有时我还不得不跟这些家伙喝酒干杯，那时我始终要提醒自己：喂，即使气不过也掐死不得哟，对这些家伙，掐死本身就是一种能源消耗。&rdo;

&ldo;用铁棍打死如何？掐死是费时间。&rdo;

&ldo;高见！&rdo;五反田说，&ldo;不过可能的话，还是恨不得掐死。一瞬间打死太便宜了他们。&rdo;

&ldo;高见！&rdo;我首肯赞成，&ldo;我们是高见对高见。&rdo;

&ldo;实在是……&rdo;说到这里，他缄住口，然后叹息一声，双手再次在脸前合起，&ldo;心里畅快多了。&rdo;

&ldo;那好。&rdo;我说，&ldo;就像《国王的耳朵是骡子的耳朵》一样。蹄子刨坑大声吼叫。说出口来心里畅快。&rdo;

&ldo;完全正确。&rdo;

&ldo;不吃碗泡饭？&rdo;

&ldo;谢谢。&rdo;

我烧开水，用海菜、梅肉干和裙带菜简单做了泡饭。两人默默吃着。

&ldo;在我眼里，你像是生活得津津有味，嗯？&rdo;五反田说。

我背靠墙壁，听了一会雨声。&ldo;就某部分来说是这样，或许津津有味，但绝对称不上幸福。如同你缺少某种东西一样，我也缺少某种东西。所以，也过不上正经像样的生活，不过单纯踩着舞步连续跳动而已。身体已经熟悉了舞步，可以连跳不止，其中也有人夸我跳得不错，但在社会上则完全是个零。34岁了还没结婚，又没有响当当的职业，得过且过罢了。连分期付款买一套住房的计划都没有眉目，更谈不上困觉的对象。后30年会怎么样呢，你以为？&rdo;

&ldo;车到山前必有路。&rdo;

&ldo;或许，&rdo;我说，&ldo;或许有路，或许没路，无人知晓，彼此彼此。&rdo;

&ldo;可我现在就某部分来说都不津津有味。&rdo;

&ldo;那或许是的。不过你干得可是很出色。&rdo;

五反田摇头道：&ldo;干得出色的人难道会这样没完没了地发牢骚？或给你添麻烦？&rdo;

&ldo;这种时候也是有的。&rdo;我说，&ldo;我们是在谈论人，不是谈论等比数列。&rdo;

1点半时，五反田说要回去。

&ldo;在这儿住下也可以哟！客用卧具还是有的，天亮再给你做顿美味早餐。&rdo;

&ldo;不了。你这么说倒是难得，可我酒也醒了，得回去。&rdo;五反田连连摇头，看上去的确酒已醒来，&ldo;有件事求你，挺怪的事。&rdo;

&ldo;可以，说说看。&rdo;

&ldo;对不起，可以的话，能把你那&lso;雄狮&rso;借我用一段时间？我把&lso;奔驰&rso;留给你。说老实话，开这家伙去和以前的老婆幽会未免太惹人耳目。无论去哪里，只要看见这车在就马上知道是我。&rdo;

&ldo;&lso;雄狮&rso;任凭借多少天都没问题。&rdo;我说，&ldo;悉听尊便。眼下我没做事，用不着几次车，借给你一点都不碍事。不过坦率说来，你那辆时髦漂亮的超一流车留下来我可是非常头疼。一我这停车场是按月租的场地，晚间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恶作剧；二来驾驶当中有个一差二错把车弄出毛病，我实在赔偿不起，负责不起。&rdo;

&ldo;放心，一切全由事务所负责。早已入了保险。你就是碰伤了也不要紧，反正有保险金下来，不必担心。你要是有兴趣，投到海里去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哟，下次好买辆法拉利。有个色情读物作家想卖法拉利。&rdo;

&ldo;法拉利……&rdo;

&ldo;你的意思我明白，&rdo;他笑道，&ldo;不过算了。或许你想像不到，在我们那个天地里有修养的人混不下去。所谓有修养的人，在我们那里和&lso;性情古怪的穷小子&rso;是同义语。有人同情，但无人欣赏。&rdo;

最终，五反田开着我的&ldo;雄狮&rdo;回去了。我把他的&ldo;奔驰&rdo;开进停车场，这车敏感好斗，反应敏捷，力大无穷。哪怕稍一踩加速板，都可以蹿到月球上去。

&ldo;用不着那么逞能，四平八稳地慢慢来好了！&rdo;我咚咚敲着仪表板，大声叮嘱&ldo;奔驰&rdo;。但它好像全然听不进去。连车也看对方的脸色。罢了罢了，我想，连&ldo;奔驰&rdo;都是一路货色。

33

翌日早，我去停车场看&ldo;奔驰&rdo;有何动静。我担心昨晚有人乱搞或被盗。还好，安然无恙。

以往&ldo;雄狮&rdo;所在的位置现在趴着&ldo;奔驰&rdo;，总觉得有点异样。我钻进车中把身体陷在座席上试了试，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就像睁眼醒来发现身旁躺着一个陌生女人时一样。女子诚然妩媚，但就是令人不安，使人紧张。我这人无论对何人何事，熟悉起来很花时间，亦性格所使然。

归终，这天一次也没有开车。白天在街上散步，看电影。买了几本书。晚上接到五反田的电话。他对昨晚的招待表示感谢，我说大可不必。

&ldo;啊，关于火奴鲁鲁，&rdo;他说，&ldo;我问了那个组织。嗯，的确可以从这里预订火奴鲁鲁的女孩儿。这世界也真是便利，简直就是个绿色窗口1，顶多加问一句可不可以吸烟。&rdo;

1日本长途客运汽车售票窗口（均为绿色），买票或订票十分方便。

&ldo;一点不错。&rdo;

&ldo;于是我就打听叫迪安的那个女孩儿。就说我有个熟人通过他们的介绍接触过迪安，告诉我那女孩儿好得很，劝我也试试，所以打听一下能否预约‐‐那女孩儿叫迪安，东南亚人。对方查了好一阵子。本来是不一一给查这种事的，但我例外。不是我吹，我是他们难得的顾客，可以强求。结果真的查到了，说的确有个叫迪安的，菲律宾人。但3个月以前就已不见了，不干了。&rdo;

&ldo;不见了？&rdo;我反问，&ldo;洗手了不成？&rdo;

&ldo;喂，你就算了吧，就是我再有面子人家也不会给查到那个地步的。应召女郎那行当，有出有进是常事，哪里能逐个跟踪调查，她不干了，不在那里，如此而已，遗憾。&rdo;

&ldo;3个月前？&rdo;

&ldo;3个月前。&rdo;

看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水落石出，我便道谢放下电话。

又到街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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