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淼看着门口的盛况,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心愿,就是某一天要在自家门口摆上满满的烟花,放给周围的人看,让别人都来羡慕羡慕。后来长大了些,知道放烟花不过是增加污染而已,又加上母亲离世,生活维艰,放烟花的念头就彻底没了,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还能实现。
谢元焱和凯文人手一支香,开始点火放烟花。郑世钧说:&ldo;别都一下子点完了,慢慢点,这个放完了下一个,这样放得久一些。&rdo;那么孩子的快乐也就能持久一些。
谢元垚家里也买了烟花,但是只有五把彩珠筒,还有四桶小礼花,都是他爸妈和他外出打工回来的姐姐们给他买的,在往年,这已经是邻里间很值得称耀的事了,小伙伴们都会跑到他家来观看,但是今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谢元焱家的烟花吸引去了,可把谢元垚羡慕嫉妒恨得牙痒痒。
凯文点燃了第一桶礼花,震天的响声和绚丽的烟花炸响了孩子们的欢乐,也照亮了孩子们小小的虚荣心。谢元焱和凯文一个接一个地放着烟花,有孩子眼馋,过来讨好谢元焱,试图让那美丽的烟花从自己手下点燃炸响。
谢元垚就是其中一个:&ldo;阿焱,我跟你换一个玩吧,我用两包彩珠筒换你一桶烟花。&rdo;
谢元焱头也不抬:&ldo;不换。&rdo;这孩子头一回扬眉吐气,别提多神气了。
谢元垚便跟凯文说:&ldo;我跟你换烟花,我这个可以拿在手里的,比你那个更好玩。&rdo;可惜凯文听不懂潮州话,他的话等于鸡同鸭讲。
谢元焱拉着凯文,跟他说粤语:&ldo;别理他,他有的我们自己也有。&rdo;卖烟花的人见他们买得多,给他们送了好几包彩珠筒。
凯文是元焱的小跟屁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欺负他不懂,他懂得很呢。
放完烟花的时候,谢元淼将放完的烟花桶收回来,放在屋檐下摆着,别挡着人走路。谢元焱心血来潮,数了一下:&ldo;咦,怎么只有十九桶?明明是二十桶的。&rdo;
谢元淼看了一下码得整整齐齐的烟花桶,果然少了一个角:&ldo;外面的都收回来了,可能是谁家小孩看着好玩,抱了一个回家去了。&rdo;
郑世钧说:&ldo;就是你大伯家那小子,偷了一桶没放的回家去了。&rdo;
谢元淼看着他:&ldo;你看见了怎么不做声?&rdo;
郑世钧摊摊手:&ldo;我说什么?他都看见我了,还明目张胆地偷。我一个大人,也不好跟个孩子计较一桶烟花。&rdo;
谢元淼望着隔壁的大门,冷笑了一声:&ldo;胆子越来越肥,都偷得明目张胆了,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大伯好不容易得个宝贝儿子,结果就培养成了个偷鸡摸狗的东西。&rdo;
郑世钧见他话里有话,压低了声音:&ldo;这还是有前科的?&rdo;
谢元淼点头,拉着郑世钧进了屋:&ldo;那年我妹在家养了一群鸡,有一天丢了两只,就被他偷去吃了。&rdo;
郑世钧抬眉:&ldo;你怎么知道是他偷了的?&rdo;
谢元淼说:&ldo;我在他家院子里发现了一盆子没吃完的鸡,有两个鸡屁股。不过年不过节的,谁家一口气杀两只鸡啊,而且我阿姆那人,平时吃个鸡蛋都要掂量一下,别说吃鸡了,更何况是两只呢。&rdo;
郑世钧皱眉:&ldo;那后来怎么了?&rdo;
谢元淼嘿嘿笑:&ldo;我在里面给他们加了点蓖麻油,让他们一家子拉了一整天。&rdo;
郑世钧笑了起来,伸手点他的额头:&ldo;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坏。&rdo;
谢元淼皱皱鼻子:&ldo;那是自然,小爷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别得罪小爷啊。&rdo;
&ldo;不敢不敢,我疼爱还来不及呢。&rdo;
谢元焱和凯文从后面进屋来,凯文说:&ldo;还有人在放烟花,他们放的没我们的好看。爹地,我们明天还去买来放好不好?&rdo;
郑世钧说:&ldo;不买了,过年的时候放一点高兴一下就好了,天天放,就会污染环境,不好。&rdo;
凯文仰着头看着郑世钧,又看看谢元淼,谢元淼点点头:&ldo;爹地说得对,放多了就会污染环境,环境不好,就会影响到大家的健康。&rdo;
凯文点点头:&ldo;那好吧。我们明年过年还可以放,对吗?&rdo;
&ldo;明年可以。&rdo;郑世钧点头。
&ldo;那我们现在干什么?&rdo;凯文说。
谢元淼家里没有电视,就没法看春晚,电视机原来是有的,但是他们太久不在家,海边的春天太潮湿了,电视都给潮坏了。谢元淼为了大家守岁不无聊,特意安排了别的节目:&ldo;我们一边烧篝火吃烧烤。&rdo;
谢元焱和凯文果然都分外高兴。谢元淼在院子里架起柴堆,烧起篝火,等火烧起来后,将鸡腿鸡翅都叉起来,放在火上烤。明火不比炭火,烧出来的东西会有些发黑,但是大家明显是乐趣多于食欲,好玩多过好吃,也都兴致勃勃的。
郑世钧和谢元淼肩碰肩,腿碰腿,并排坐在火堆旁,矜矜业业地烤肉,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就着灯火嬉戏。这个冬夜并不寒冷,天气非常晴朗,抬头还能看得见漫天的繁星,郑世钧抬头看天:&ldo;没想到大年夜会是这样过。&rdo;
&ldo;我也没想到。&rdo;往年他们兄妹要么看电视,要么就坐在一起烤火聊天,还从没想过要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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