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龙已经醒了过来,因为晕倒时脑袋磕到了桌角流了血,被纱布包扎着。胳膊上扎着输液管,一动不能动。人也大不如先前光彩,瘦了许多,脸有些暗黄,头发也略长些,脸上还有胡茬。看到我们,也微微抬手招呼我们坐在一旁。
&ldo;真是对不住,还打扰你们过来。我跟白玲说了,我自己呆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她不放心还是背着我给你们打了电话,她从来就是这么固执,不听我的话。&rdo;程德龙说着,有些埋怨白玲,也似在向我们抱歉。但从这两句埋怨中,似又听出一丝幸福的甜意。
&ldo;她是好心,疼你所以放心不下你。白玲这人有些固执,经常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有时嘴下说话也不饶人,但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rdo;我替白玲辩解着,心想起先前他俩之间感情的冷战,又提醒地多说了一句:&ldo;现在这样的好女人可不多,要是丢了可找不回来。&rdo;
程德龙听出了我的话外音,他张嘴似乎要跟我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陆宇哲,欲言又止。陆宇哲是个聪明人,见此情形便和我说:&ldo;单位有些事要做,我先离开会儿,办完事回来接你。&rdo;我点点了头,他便转身离开了。
&ldo;刘思媛,我知道你和白玲是发小儿,你们之间无话不说,她也真把你当最要好的闺蜜。我只是想问你,你知道她要跟我离婚的事情吗?&rdo;程德龙说这话时一脸难过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完全没有了公司老板的霸气。
&ldo;这件事,白玲跟我提到过。&rdo;我边回应着他,边想着以怎样的态度应对他后面的谈话。
&ldo;我对白玲真的是一直很好,我自己认为是问心无愧。她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给她,生怕她哪里不开心。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他突然就和我提出离婚。&rdo;从程德龙说话的颤音中,可以听出他对白玲是有感情的。
&ldo;那你知道白玲为什么跟你离婚吗?&rdo;我问他。
&ldo;因为我最近公司出现了很大的状况,过去的风光不再了,也许她觉得我以后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了吧。&rdo;程德龙说着时也有些犹豫,但似乎他也是这样认定的,找不出别的理由。
&ldo;这么说,你认为白玲和你结婚是因为爱上你的钱而不是你这个人吗?还是你觉得她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呢?&rdo;我听了程德龙的话有些生气,也不客气地问他。
&ldo;我不认为她是这样的女人,否则我当初也不会爱上她。只是,人也许是会变的,她现在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公司糟糕的情况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我怕她担心始终也没有跟她提起过。因为少了些陪她的时间,她也因此和我多了些吵闹,不理解我。现在,也许是知道了我公司经营的状况,坚持和我离婚。我知道公司的事也是瞒不住的。&rdo;程德龙自顾自说着,似乎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程德龙躺着有些难受,情绪也有些激动,我说:&ldo;帮你把床摇起来些吧,这样会舒服些。&rdo;他点了点头。
&ldo;今天你躺在这里,我是代替白玲来照顾你的,按理说有些话不该往深了说,有些事也不该谈的。但看你现在因为感情的事这样难过,我也想和你聊聊。你们的事情白玲和我提起过,但她绝对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如果是,这两天她就不会这样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出门讲究的她也不会这样不修边幅地照顾你。对吗?&rdo;程德龙听了我说的话,若有所思地不作声。&ldo;说到底,她还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白玲,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rdo;我又说。
程德龙抬眼看了看我说:&ldo;我希望她也是这样的,还能够依然爱着我,还会对我好。&rdo;
看着程德龙这样说,我便心生疑虑,床榻上依然惦念着白玲的程德龙看似不像是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人。我便又试探着问:&ldo;你认为白玲跟你离婚就是公司的原因吗?&rdo;
程德龙听了我这样问,顿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ldo;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rdo;说后,焦灼地眼睛看着我,急切等着我的回答。
并没有征得白玲的同意,我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怕是说错了话又伤了白玲孤傲的心。但若是不说,看现在这情形难免两人存有误会,如果却是误会,两人释然了依然能够继续走下去,纵然自己说的话违了白玲的心愿,也不算是做了不积德的事。心里琢磨着,决定还是说出来想说的话。我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正襟危坐,又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ldo;是这样的,你记得你和白玲订婚纪念日的时候,白玲和你说一起吃顿饭吗?&rdo;
&ldo;我记得,但是当时很忙,所以没有答应她,这是我的不对,我知道。难道她是因为这个要和我离婚吗?&rdo;程德龙想着这个离婚理由更是可笑。
&ldo;你是了解她的,她虽然是小女人,喜欢浪漫,很需要关爱陪伴,但也不会因为一顿饭失约就跟你分道扬镳的。&rdo;我说着,引着他自己来继续追问我。
&ldo;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既然提到这一点,肯定是有关联的。&rdo;他急切地问。
&ldo;白玲当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她的身边,她是坐在我的车上给你打的电话,车当时就停在你的办公楼下不远处。&rdo;听我这么说,程德龙惊讶地看着我,紧凝着眉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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